大内总管太监这会子便有些为难了。
太子与他国使臣私下会面一事可大可小。若是往大了说,便是通敌叛国,往小了说也可说是私下有些交情,仅仅是私交无关国事。
这消息既是传入养心阁中,若是不知会陛下。来日这消息一旦传入陛下耳中,陛下定是会先拿他问罪,届时治他个包庇之罪。可若是知会了陛下知晓,陛下又念着与太子殿下的情分不愿从重查办。这事儿叫太子殿下知晓后,定不会饶恕他……
这太子可是未来皇帝,轻易不可得罪。
思来想去,大内总管太监想了个主意。唤这养心阁的小太监换个说法去陛推舟将这小太监推出来作为挡箭牌。
那小太监虽是不情不愿,可迫于威压也不得不去御前递了消息。
大轩皇帝醒了之后,便得知了太子与左贤王私下会面一事。
作为帝王,且又刚过不惑之年,正是身强体健之时。如今得知储君竟是背着他私下与左贤王会面。且不说是否是商议国事,即便是私事,这轩辕承也当避嫌才是。
乍闻此事的震怒过后,大轩皇帝冷静下来,仍是唤了大内总管入内殿。
那大内总管太监心下惴惴,心道此时皇帝已然是知晓那轩辕承与左贤王私下会面一事。
生怕殃及到自个儿身上,大内总管一来便跪在殿内。
“你倒是好心思。生怕日后朕怪罪,也生怕日后太子诘问。是而唤了一无足轻重的宫人前来递话。哼——”
大轩皇帝唇际勾起一抹冷笑。他素来是知晓这大内总管心思颇深,亦是颇为伶俐之人。却不曾想终有一日这伶俐会用在自己身上。
大内总管忙叩头谢罪,面上惊惶,“奴才有罪。还请陛下降罪。”
他倒也不为自个儿辩解。这一点亦是很中大轩皇帝的心意。如今大轩皇帝既已知晓自己在背后搞这些动作,若是狡辩定然会令他更为憎恶,是而到不如认下。
左右他不过是换了个人前来递话,到底未曾顾忌着皇太子将这事儿瞒下。
若是将这事儿瞒下,只怕如今自个儿已经没法跪在内殿向大轩皇帝谢罪。
“你倒是不为自己辩解?”
大内总管额上冷汗涔涔,声线却镇定得很,“奴才不敢。奴才岂敢在陛大轩皇帝嗤笑,“若是不在朕面前搬弄,方才便是你来向朕知会此事,而不是借旁人的嘴……”
大内总管忙不迭连连磕头,那沉闷的声响在此刻鸦雀无声的内殿中显得格外沉重。
“罢了——”
大轩皇帝似是也有些不忍般。
“你忌惮皇太子,朕知晓。既是你不曾替皇太子将这事儿瞒下,下去领罚,此事便揭过吧。”
大内总管忙长舒一口气。“奴才谢陛下不杀之恩。”
到底是在大轩皇帝身边侍奉多年。
倒是很懂得揣摩主子的心思。
夜妃雪在中宫将养几日。那腕间的伤势以及眼睛也算是见好了。夜妃雪也不好再留在中宫过多叨扰,寻个时日一早前去主殿拜别,也算是感激皇后收留之情。
皇后见她知礼数,也全然没有因为即将远嫁萧国和亲而生了半点骄矜傲气,倒是拉着她好生嘱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