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还真是观人入微。”

江淮锦被她这么一揶揄，顿时干笑着咳嗦一声，显然有些不自在了起来，都说少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体面人，没想到也有如此牙尖嘴利不饶人的一面。

——

下午的时候，姜芜本来要带着绿萤去送即将远行的梁沅跟甘序，没想到才送走的客人江淮锦又出现在了少帅府，这次可没有上午那般轻松淡然，显然是锁着眉目徘徊在了少帅府大门口。

萧珩熠也是行色匆匆，手上还拿着几本没有批阅完毕的公文，眉头拧着往大门外走，姜芜心中顿觉不妙，自然而然的也跟着萧珩熠一道出了门。

“怎么了？”姜芜心中有些不安，连带坐在副驾驶的甘序都一语不发，脸色更是差得惊人。

“梁沅先去一趟老街，江淮锦也到了，他应该跟徐泽先去老街了。”

萧珩熠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掠过一道内疚的神色，见到姜芜搭在他膝上的手，他默默回握住，显然有些神色恍然。

“三爷，这件事发生多久了？”甘序容色惨白，心神不宁，他在车上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开口询问，只是语气中难掩痛苦。

“两年多，其实不让你回南疆也是为了你好，如今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谢云胥已经是个废人，我也不想因为他耽误你一辈子。”

萧珩熠说的格外淡漠，抬眼时，眼底一片荒芜。

只有坐在他身边的姜芜能看得出来，当时萧珩熠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有多么挣扎，而他手上的力道又是有多重。

谢云胥又是谁？

姜芜眼中不禁闪过迟疑，这个名字她没有听过，甚至也没有听魏逢春跟梁沅提起过，下一息，她便有了答案。

“若不是他当年救了我，残疾的人该是我，我欠他那么多，云胥竟然活着，三爷您不该瞒着我的，你知道这些年我是在何种懊恼中度过的吗？”

甘序痛哭流涕，甚至情绪都有些失控。

还是头一次见到年少轻狂的甘序如此失态，在她眼中，虽然见过没几面的甘序，总是阳光开朗，玩世不恭的模样，如今这般，让人颇感意外。

“知晓又如何？你能还给他一双好腿？还是你能带着他负重前行？”萧珩熠蹙眉，而后冷冷打断甘序的话，显然并不认同甘序此刻的情绪。

“甘序，你别那么激动，起码他还活着，而且也跟自己喜欢的女人过了两三年好日子，怎么说也不亏，在战场上死去那么多人，生死这种事你还没看开吗？”

梁沅开车之余，也开口说话，他显然并没有将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因为他担心甘序知道以后会杀人，会情绪崩溃，所以只说一些关于谢云胥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