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奉安的时候,也有大夫这么说,小弟的病说是从娘胎就带着的,幼年伤及脾肺后天如何补救都是无济于事。”邬玉梅咬着唇,眼中抱着的那一丝希望显然幻灭,心心念念的以为来到南疆,可以有名医指点,救救小弟,却没想到还是得到一样的结果。
“姐姐,你别难过,咱不治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了,真的,咱们回去吧。”
邬鹤鸣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虽然他不能像寻常男孩子那样跑跑跳跳,甚至稍稍耗损体力都会引发剧烈咳嗽,那又如何,他才不会让姐姐跟着担心难过。
江淮锦眉头紧蹙,他话只说了一半,就看到这对姐弟满眼悲观,反倒是让他后面的话无从下嘴,只好默默收拾着药箱,思忖着如何再开口。
“别人不行,但是江大夫一定可以,你们先别急着说不,总要让江大夫把话说完,江淮锦大夫医术出神入化,中西医都有涉猎,在这地界,还没什么是江大夫束手无策的病人。”
姜芜如实说道,只挑拣恭维话来说,她太了解大夫这种行当,虽然江淮锦学术有道,可行事作风也是跟那些常年混迹军营的老八股没区别。
不管如何都要先把病灶说得极为艰难,而后再开口说如何医治,降低病人家属的期待感,若是医好了也是大夫的妙手回春,若是医治不好,也不能怪他。
啧啧啧,纵然清流如江淮锦,也不能免俗。
“少夫人您实在太看得起江某了,其实邬小弟的病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只是所耗费时,而且过程过于艰辛,不知道邬小弟能不能扛得住?”
江淮锦干咳了一声,抬眼看着邬鹤鸣,显然是有他自己的思忖在其中。
“我不怕。”
邬鹤鸣一愣,最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病还有救,他看向满眼期许的姐姐,最后狠狠点了下头。
“那行,我先开一个药方,每三日药浴一次,同时配着这些药草服用,起初会有些疼痛,希望你能忍得住。”江淮锦拿出纸笔,用钢笔写下药方,而后递给了邬玉梅。
魏逢春凑过去瞧着,若有所思的看看药方,又抬眼瞅了瞅江淮锦,虽然他不懂医术,却也看到上面一味钩头的药含有剧毒。
“这药会有多少风险?”魏逢春蹙着眉,看向邬鹤鸣那单薄瘦小的身板,不知道他能否熬得过,这些药草的风险。
江淮锦微笑,如春风煦暖:
“是药三分毒,自然都有风险,不过我的医术你还是可以放心的,想必这位就是梁副官口中提过的那位阿梅姑娘吧,难怪魏副官走到哪里都跟着,啧啧啧,令人羡慕。”
“……你知道还吓唬她。”
魏逢春一听顿时有些不悦,都说江淮锦这人通透,没想到也挺喜欢逗弄人,低垂在身体两端的拳头,有些硬了。
“这点魏副官就不知道了吧,所谓大夫本能当如是,再好的神医本质上都是迂腐老八股,别看江医生穿得西装笔挺,骨子里还是难逃本色。”
姜芜掩唇讥讽,她算是看出来了,魏逢春这人面冷心热,又是个体贴入微的人,事关喜欢的人,自然会关心备至,可跟江淮锦跟梁沅这样滑不溜手的人在一起,难免是要吃些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