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耀祖站在军部大楼的石阶,连外套大衣都没穿,他忙解开身上的黑色呢衣披在姜芜身上。
“多谢大哥哥。”姜芜心中有事,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地浅笑,她这一抬手拉紧大衣,露出手腕处层层缠绕的纱布。
“怎么还受伤了,这两日家里都把你找疯了,阿爹更是两日没阖眼,今晨听闻你在军部,也是想来接你,奈何悲喜交集,病倒了,明媚知晓你在医院探病被人掳走,也很担心你,昨儿就闹着出院回家,幸好你没事。”
姜耀祖褪去大衣,穿着一件深灰色西装,清俊高大的样子,温和清润的望着她:“走吧,咱先回家再说。”
“好。”
姜芜眉宇间淡着笑容,心中思忖:姜明媚着急回家不假,担心她这种话就显得有些牵强附会,若说谁最恨她,自然非凌素枝母女莫属。
黑色老爷车停在正门前,姜耀祖迈开步子走在最前面,等姜芜走近,便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护送她坐到后排,而后径直绕到驾驶座坐好。
“听说掳走你的人,都被抓到军部审理,三爷出门前有没有跟你提起到底是谁绑架的你?”
姜耀祖平稳驾驶着小轿车在街市穿行,他坐得笔直,双手扶着方向盘,时不时从车镜中望向后排的姜芜。
姜芜摇头:“那些人抓我时说,不求财色,我想应该是我得罪了人,来寻仇,并非绑架,准确的说是害命。”
闻言,姜耀祖微微一怔,转头看了她一眼,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无端收紧,他缓了缓神色,再回头看她时,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傻丫头,你来江城才多久,又素来不与旁人交恶,怎么会得罪人,其实绑票的人给姜公馆打过电话的,昨日中午,说是要五十万银元来赎你。”
“是么?”
姜芜面露惊诧,心中是明镜一般,凌素枝的人想杀她,却又担心被姜振怀疑,自编自导那么一出绑匪撕票的戏码,只等着姜公馆报警,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江城翻天覆地的找人…
若不是萧珩熠来得及时,她根本活不到今天。
“是呀,昨天阿姆把姜家能变现的钱物都拿去抵押典当,我们做最坏的打算就是拿钱赎你,阿姆这次真心实意救你,绑匪说只要女人来交易,她毫不犹豫就站出来救你。”
说到此处,姜耀祖眼眸仿佛多了几分清澈敬意,在他看来向来对姜芜有些偏见不满的母亲能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是件极不容易的行为。
“哦,那我回家要好好感激凌姨娘,虽然她来不及救我,有着一份心意,姜芜铭感五内。”
她无所谓地笑笑,转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此时刚巧有集市,街市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小商贩临街叫卖的声音,尽显市井百态。
这次凌素枝急着变卖家中产业变现,救她是假,转移家私是真。
凌素枝想去交易,无非洗白自身,同时安全妥善把五十万银元转交给陆卫,难怪萧珩熠并未抓捕到陆卫,这人该是藏在暗处等着拿钱离开江城。
姜公馆的门口,姜芜从小车上下来,披着姜耀祖那件藏蓝色呢底大衣,抬眼便望见站在小公馆石阶上,哭红眼圈的凌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