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心如蛇蝎,杀人不眨眼,连萧老夫人的寿宴都敢开枪杀人,简直疯魔得很。”
姜芜托着腮,脑海中滑过萧珩熠那张阴鸷冷峻的脸,那身行伍出身的压迫,霸道惯了的狂驳,尤其是这厮说一不二不留情的味道,时刻像座大山罩顶而来。
“可是那咱们为什么非要跟他合作?”
绿萤歪头,略显不解,在她意识里自家小姐无所不能,干嘛跟萧三爷混为一谈,平白被人当筏。
良久后,姜芜思索半晌,叹了口气说出四个字:形势所迫。
直到晚饭时分,全家人貌合神离的吃晚饭,阿爹到底还是护着凌素枝,轻描淡写的训斥几句,无非是凌素枝背着家里人放印子钱,被撞破,罚她禁足三天。
饭桌上,凌素枝谄媚的亲手端羹汤,盛了一碗小汤瓷盆中的酸笋竹鸡汤递到姜老爷子跟前,温驯道:
“老爷子,别生气,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你知我背景,从小家里重男轻女,穷怕的人,最怕就是贫穷,想着你跟耀祖每日那么辛苦,就拿家里钱跟会放印钱,你教训的对,我引以为戒。”
“嗯。”姜振脸上的冷沉缓和了几分,抬眼看看姜芜跟姜明媚,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在追究。
后来姜芜才知晓,原来在阿爹的严词逼问下,凌素枝无奈下,把多年‘拮据’的钱财吐露出来,相较于私通外男的罪责,私藏家产并不算什么大错。
禁足三天,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凌素枝也算是壮士断腕,敷衍过去,这三日凌素枝恨独姜芜,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
天光大好,秋景怡然。
登瀛院外的合欢树一夜间黄到叶脉,站在廊下眺望过去,恰如繁茂浓密的油纸伞,风儿一吹,落下满地枯叶。
姜芜早膳后,坐在廊下看书喝茶,嫣红色洋装衬得她容貌娇艳欲滴,百无聊赖的她靠在廊椅前,听着洒扫院子的小丫鬟唱着不知名的家乡小调。
她想吃寄味居的水磨牛乳蒸糕,出门前刻意叮嘱绿萤去西华街那家店铺去买,这才换来绿萤出门办事的机会。
因着那笔三十五万银元的酬劳,阿爹总是旁敲侧击的刺探消息,他托关系找门路都没查出姜芜口中那位西北军林参议员信息。
偏生这种贿赂卖命的事又不能大明大放的调查,姜振吃了哑巴亏,看姜芜那张纯净无害的脸孔,心生疑惑,对她看管越发严格。
姜芜想去圣莉雅教堂,借着给萧老夫人请安的由头,总算是在两日后走出了姜府大门。
却没想到阿爹命姜耀祖亲自送她到大帅府,看着这位沉着稳重的大哥,站在大帅府门口,对着她三令五申,让她在萧府等着他来接,偏巧迎面碰上开车出门的萧天泽。
几番寒暄,萧天泽口口声声承诺,忙完军务亲自送姜芜回姜公馆,姜耀祖这才安心离去。
眼见众人都离去,接她进门的老管家林伯笑意盈盈的打开铁门,姜芜眼珠儿一转,咬唇唤道:“哎呦,真是该打,答应给老夫人拿的东西忘记取,麻烦林叔帮我告罪,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