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画猜想,这应该是自己之前中致幻素的场景。
难怪夏隐丞要人为地将这段记忆封起来。切换成第一视角来看,果真是很可怕呢。
如果她当时睡醒还记得这些画面的话,那么心理阴影面积一定跟宇宙黑洞那么大。
黎画感慨之余,梦里的剧情已经发展到上天台的片段。
尽管处于旁观者视角,但当看到自己即将摔出阳台栏杆时,她仍然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幸好夏隐丞及时赶到。
但是…e…
等等!这个剧情走向怎么会这么奇怪。
他从后面抱住了!他竟然前胸贴后背,把自己给抱住了!
啊啊啊,这个变态色胚流氓啊!竟然就这样子亲下去了!
我靠靠靠,伸舌头是什么鬼。细菌交叉感染啊,脏了脏了脏了。
这段后续发展,显然超出黎画的想象,也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她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抗拒。抗拒的信念过于强烈,以至最后被活活气醒。
意识“唰”地一下,回归现实。肉体也被慢慢苏醒。
睁眼时,黎画便发现自己躺在病床,手背再一次输起了稠白的营养液。
她脑袋昏沉,连稍微动一下都觉得费力,只好不勉强自己,继续闭目休息。
走廊通道,专程过来一趟的主任医师,正跟夏隐丞分析黎画的身体状况,“可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故,短时间受到刺激才会晕过去。”
夏隐丞面露凝色,没有插话。
反倒是他身边的原莱,关切地问:“那她什么时候醒?”
不经然间,主任医师的目光在他俩来回停留一瞬。再一本正经地答:“这个不担心。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估计这会儿就已经醒了。如果半个小时后还不醒,可以联系我们做一次彻底的排查。”
“至于前一位病患…”他语气稍缓,颇有欲言又止的意味。
不过犹豫片刻,终究是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虽然性命暂时是被抢救回来,但整体情况不容乐观。”
“根据黎小姐以及医院记录的病历资料,病患早先在医院洗手间摔过一跤。虽然当时拍片没什么大碍,但有些伤是会在日后显露出来的。根据MRI(核磁共振)显示,患者颅内出血严重,部分血块已经压迫神经。
当务之急是尽快安排开颅手术,不过考虑到病患岁数已高,加上前不久才刚做完手术,所以除了专家会诊,评估手术风险之外,我们也需要家属这边做出抉择。”
听到这话,两人内心霎时透亮,随之又灰白半度。
夏隐丞整整默了一瞬,终于出声。问的问题一针见血,“成功率有多少?”
“不到三成。”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的数字。
要是再考虑到术中可能出现的一系列风险,成功率只降不增。
“我知道了。”夏隐丞下意识看了眼病房门,语气淡然平静,“我们会尽快商量出来的。”
主任医师:“恕我冒昧,这位病患的家属…”
“我们就是家属。”
夏隐丞斩钉截铁的表态,堪堪堵住了主任医师的好奇心。
医师自诩问题越矩,尬然哂笑。
耳闻目睹完这番对话,原莱察觉到气氛出现微妙的变化,也感知到夏隐丞的躁乱,因而出面化解。
“医生,刘伯具体的病情我想多了解,能去会诊室详谈吗?”
主任医师:“可以。”
得到医生肯定的回复后,她继而看向夏隐丞,“那黎画这边就拜托你了。”
夏隐丞闷闷然,“嗯。”
他也心系着黎画。不再过多的客套和推辞。
临走之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建议道:“远西正在过来的路上。刘伯的情况他比较清楚,或者你可以等他过来再一起听会诊。”
“那…那你?”
“我陪陪黎画。”夏隐丞难得流露一丝真情,声线低哑。
“我不想失去她。”
不想失去那个没心没肺刁蛮得不可一世的小傲雀。
虽然她有时候蠢得很,傻不愣登的,将无知当做资本;
虽然她偶尔一意孤行,做事莽撞不周全,让人操碎了心;
但还是不想失去她。
无关千金身份,也无关黎氏天价遗产。纯粹因为她是黎画,所以——
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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