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颜压着下周一要考的教材书。
她嘴巴微张,丝丝缕缕的口水渗进来,糊了一脸。
这本书黎画还没看足五分钟,眼皮一重,睡醒之际,崭新的封面和内容也被浸得些许皱巴,
这会儿被手机铃声吵醒,整个人都是懵愣的。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刘伯的电话时,一个机灵猛地清醒。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通急促的电话没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
才刚接通,刘伯给她带了一个大消息,笑眼眯眯,语气一如既往地慈祥。
“小画呀,这夏总带了人要来拆游乐园,让我跟你说一声。我寻思着,你要是同意了,我就放他们进来。”
同意?
同意个屁!
黎画急眼了,“刘伯,那夏垃圾就是个骗子!你帮我守一会儿,我立马过去。”
“诶诶?”刘伯两眼发懵,消化完话之后,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原来是骗子!那我可就得重新拿起我的战斗铲子了。”
黎画:“……”
她不忍心告诉他,要是人家愿意真枪实战,估计他这个铲子也不太够。
“刘伯注意安全,量力而行哈。我马上过去,能撑住就撑,撑不住就拍照录像。注意要偷着来,别被发现砸手机哈。”
她最近因为手机存有夏隐丞的那张裸相,觉得自己王牌在手,丝毫不在怕的。
“行嘞。”刘伯被提点了一番,胸有成竹一口应下,挂机前又叮嘱着让她赶紧过来。
黎画来不及伤春悲秋,往洗手间胡乱拍了几下,上个淡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尔后再三把火烧屁股似的,急匆匆地往游乐园赶。
而刘伯,在受到了黎画的指示后,边捣鼓手机边走出来。
这摄像头怎么在哪儿呢?
找到了,在这!
可是怎么都是在拍自己呢,这黑胡子拉碴地,看起来这么没精神。
琢磨了一阵,他都不知道怎么把相机倒过来,只好高举着手机,背向何远西和挖掘机队伍,连着自己也入镜。
何远西见他接完电话出来就开始在玩“自拍”,不由自主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再调整好最好看的侧颜角度,意图以最绝佳的状态出镜。
做完这一套流程,他才记起要询问用途,“刘伯,你干嘛呢?”
“别跟我套近乎,”刘伯应话酷得像个没有感情的自拍器,“咱们泾渭分明。小画说不同意拆,在她过来的这段时间,我得监督你们。”
“……”。
何远西扫了眼他的手机镜头,没好气笑了,“自,自拍监督?”
心里却忍不住在想:嘿!这小老头子还挺时尚。
“我也想自己能不入镜。”刘伯踩实了脚,语气着急。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秒变脸,揣着手机一路小跑过来。
双手递上时,语气也因着小伙纸刚才的态度,变得没那么嚣张跋扈。
“小伙纸,你帮我瞅瞅,怎么才能转到后面这个摄像头,我比较喜欢正着拍。”
说完还用手架成相框比划了一下,身上那股劲儿活像个按捺不住好奇,拿着新玩具等大人示范给他看的小孩。
何远西下意识接过手机,反应却还停留在刘伯那句“小画不同意拆我们就泾渭分明”的话里。
他纳闷不解,“摄像头转过来干哈呢,这不就光拍我和挖掘机了吗?”
“嗯。”刘伯全然忘记了黎画嘱咐的事儿,大方乐呵地承认,“年轻人你还挺聪明的,一下子猜对了。”
尔后又指着手机,“麻烦你动作利索点儿,我等着拍照呢。”
“???”
何远西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冒犯了。
不是刘伯单纯,就是刘伯觉得自己单纯,这事儿必须整明白,不然就…就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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