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品行端正,有底线的人。即使他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工具,也没有侮辱过工具。
可那一天的对话,让她对他大为改观,也对自己的识人能力完全怀疑。
你看,上一世的时候,他们朝夕相处,她尚且不了解他,这一世她就更看不懂他了。
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对她做那么亲密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撩她一样。
可是,她有什么好给他撩的?他们之间明明只有彼此厌恶。
整个敬老院只有这一处抽水的地方,不管是洗衣做饭都要来这提水。苏春阑想洗苹果分给老人们吃,自然也要来这。
文雪旗端着水盆,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去,她可不想登上什么报纸。
记者们拍完了,哗啦啦的就走了,苏春阑一个弱女子拎不动一桶水,文雪旗连忙过去帮忙抬着。
苏春阑却笑着说不用了,“啊同马上就过来了,让他帮我。”
“啊同”这个称呼,再次让文雪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吴禹同那个混蛋,怎么对得起这么可爱的名字。
然而却还是很违心的笑了,“你们感情真好。”
这话让苏春阑有些低落,她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在秋风中轻轻颤动着,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美丽又轻盈,看的文雪旗保护欲满满。
好酸啊!
吴禹同到底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美好的妹子。
苏春阑有些委屈,“啊同确实很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冷淡了,不苟言笑的。有心事也不愿意告诉我,经常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文雪旗觉得不对劲,这高冷孤寂的样子,不应该是上一世的吴禹同吗?
这一世他不一直是脑残傻叉的样?她一直以为他重生没带脑子回来。
脑海里有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她一把抓住了苏春阑的手,“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你说的那样的?”
苏春阑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从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可是我好喜欢他这个样子的。”
她说着又温柔的笑了起来,“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帅,有魅力,我是不是太奇怪了呀?”
文雪旗僵着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罢了。”
说话间吴禹同已经端着铁盆过来了,盆子里还放了一个棒槌,一个搓衣板。
敬老院条件差,没钱买洗衣机,老人们的衣服都是攒起来泡在一起,用脚踩,用棒槌锤,精细一点的才用搓板搓一下。
吴禹同把衣服泡进去,又撒了一点洗衣粉,这才有时间去听苏春阑的话。
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双眼睛时不时的观察文雪旗的表情,发现她面色不对的时候,有些担心,同时又隐隐有所期待。
她,会吃醋吗?
他刚才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但是她却安静的出奇,除了一张红着的脸再也看不出其他。
这让他的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或许,她也不是那么抗拒跟他亲近呢?
在吴禹同帮苏春阑拎水的那段时间,文雪旗仔仔细细的洗了手帕。
这手帕虽然有些年头,边线已经开了,还有两个微小的破口,但上面的刺绣依旧精致美丽,一个绣了兰花,一个绣了桂花。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多么美好的寓意啊,怪不得牛奶奶保管的那么仔细。
她突然觉得很羞愧,闵尧就是如桂花兰花一样美好的人,是她一心想要嫁的人。
而她却谎言满篇,甚至还因为别的男人红了脸,跟他一比,她是那样的不堪。
她一定要把这些都改了,抓住上一世里仅存的美好。
吴禹同送完水回来,依旧在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
他脱下外套,挽了衬衫袖子,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用搓衣板搓衣服,大片的泡沫瞬间爬满了胳膊。
但是到底用得不熟练,搓衣板老往盆子里跑,一不小心就“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蹦他一脸洗衣粉泡沫。
看样子,上一世没用过搓衣板给他后妈洗衣服。
吴禹同喉咙里跟塞了一朵棉花糖一样,柔柔软软的跟她撒娇,“你来帮帮我吧……”
文雪旗不动,也没说话,只一个劲地盯着他看,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连忙说,“你别伸手了。”
“以后啊,你洗衣服就去我家,有热水,还有洗衣机。”
文雪旗冷冷的说,不用了。
“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去你家做保姆。”
吴禹同丝了一声,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他起身,带着两胳膊泡沫,无奈的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老是乱想?还净往不好的地方想。上一世就是因为这样才……”
意识到自己失言,他立即改口,“文雪旗,你为什么总把我想的那么坏?因为讨厌我,所以做什么你都瞧不上?”
文雪旗不答反问,“吴禹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为什么要接近我?”
吴禹同干咳了一声,害羞来的太突然,他怂的左顾右盼,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我是真心欣赏你的能力,所以才想同你结交。”
呵呵,果然同她猜测的一样。
“吴禹同,你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