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任由白鹿茗如何询问,她总是回答:“王妃娘娘来看一眼,就明白了。”
而北堂黎,始终一言不发,只不过脸色比平日里要苍白一些。
到了卧房前,白鹿茗松开了北堂黎的手,“我进去看看。”
她刚迈进卧房,就看到衣衫半褪,十分狼狈的白姬语,曲着双膝,抱着双手,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咽抽泣。
“你,怎么了?”白鹿茗道不明地心慌。
“姐姐,姐姐,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失意,不怪……他。”
“是谁?!”白鹿茗似乎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脑中一片空白。
她问的是,让她变成这样的那个人,是谁。
白姬语悻悻地抬头,眼噙泪花,说不清是何情绪地望向门边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一时失意,不怪……他?
白鹿茗不消回头,也知道白姬语在看谁。
“鹿儿。”北堂黎双唇微颤,想要进来。
原本她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一定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可是北堂黎连一句争辩,一句解释都没有。
他默认了。
“你出去,出去!”白鹿茗没有回头,她也想让自己力持镇静,可她做不到。
北堂黎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却始终不敢再进一步。
他被闻风半拉半扯地带出了白姬语所在的小院。
北堂黎离开后,白鹿茗径直上前,狠狠甩了白姬语一巴掌,
“白姬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必要装吗?”
白姬语捂着血红的小脸儿,眼泪簌簌而流。
“姐姐,对不起,我真的是无心之失,我想,我想王爷也是同我一样,求你,原谅我们吧。”
“你们?”白鹿茗后退了几步,笑得有些凄惨,“什么叫你们?!”
“可是姐姐,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杀了我又如何呢,你和王爷已经不能在同以前一样了呀,纵便我死了,你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姐姐?”
“我也不要求什么名分,你知道的,我一直所爱的都是宴舟哥哥,我和晔王,我和晔王,只是一起做错了事,谁都没想过会这样啊!”
“姐姐,你和晔王成亲近一年,一直没有好消息,说不定,说不定我这肚子比你争气呢!你放心,倘若我真的怀了王爷的骨肉,你就是孩子的嫡母,我不会争,也不会抢,我都听你的。”
“你闭嘴,你闭嘴!”白鹿茗捂住双耳,再也无法待在这间屋子里。
她脚步虚浮踉跄地跌到门边,正被高嬷嬷扶住。
“娘娘,小心。”
“高嬷嬷?!”白鹿茗双目猩红,“当初让你留在她身边教导规矩,你就是这么教的?”
高嬷嬷闻言,径直跪在地上,一边回话一边给自己扇嘴巴子,“娘娘恕罪,老奴该死,只是……只是这晔王府里的所有女人,按理说,都是王爷的女人,以前王爷没这么做,是他不愿意,而他现在……老奴、老奴又岂敢拦着。”
白鹿茗直接一脚踹在了高嬷嬷身上,“你的确该死。”
事发太过突然,白鹿茗一时不能接受,直接离开了这座小院。
一连几日,不论是北堂黎还是白鹿茗,都不曾再来过。
白姬语被困在院子里,限制了行动,仅一日三餐,有人按时送来。
她忍不住问高嬷嬷,“他们为何不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怕什么,正如姑娘说的,已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当没发生呢,如今这几日,是王妃和王爷在较劲呢,听说主院那边也十分不太平,王妃砸了许多东西,王爷也搬到书房去住了,王妃铁了心的不再搭理王爷,才几日功夫,听说两个人都清瘦了不少。”
“可他们竟把我晾在这里。”白姬语抱怨。
“姑娘何愁,如今愁的是他们才是!”高嬷嬷安慰道,她眼珠子一转,看向白姬语,“倒是姑娘,这几日来月信了吗?”
白姬语摇摇头,她心中千万种滋味,不知道此时该让哪一种感受占先。
她恨白鹿茗,恨到甘愿牺牲自己,来毁灭她的幸福。
可到了这一刻,她亦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条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路。
高嬷嬷却是笑逐开了脸,恨不得直接将白姬语抱起来,“我的好姑娘,我的好夫人诶,你可知道你要诞下晔王府的第一个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