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众人过得是各有千秋,朱常德因为声望不复从前,加之家里的九姨太又消失的不明不白,闹了个史无前例的大笑话,从前是老元帅时常要约他下棋喝茶,得问他的时间有没有空闲,现在是他得蹭别人的饭局,才能在老元帅面前刷个脸,这样的心理落差,就算多经过事的人,也难免有些吃心。于是在饭局上,朱常德彻底成了个独自喝闷酒的状态,他不主动开口,身边也没人上赶着和他说话,还是老元帅见老友心情不好关切了几句,并且放话说天津的商界还暂时归朱财主管,总算是让朱常德脸色红润了一点,觉得这老王八还算稍微有点人情味,没有真成了个王八。
不过说到关切,老元帅的关切方式也实在不怎么好,话里话外总是能扯到帽子绿不绿,鞋子破不破这样的问题上,并且还老暗示朱常德要放宽心,遇到家里的那些糟心事千万别想不开等等。正所谓关心则乱,老元帅原本是一片好意,但他却不经意地撕扯了老友的面子,还撕完使劲的踩了两脚,让人家的心是彻底地宽不下来了。
朱财主被宽慰到最后,心情简直是跌入深渊万丈,玻璃心碎的是一片一片的,他勉强笑了两声,在恭贺了几句伍韶川之后就借着尿急的名义,往外头叫了自家的车,从老元帅这个老不正经的老友身边彻底地尿遁了。
朱常德是满腔郁结,好歹也得了老元帅的半句保证,而整个晚上嘴都跟开了闸一样的顾大老板也没得意到哪里去,他这一晚是半赚不亏,最后还忍痛割爱,送出了新纳的七姨太,在讨好了老元帅的儿子之余,却也换了一条新开出的地下运送栈道,安全指数和运货的数目直线上升,并且负责护送的军官是老元帅底下的亲随,为人十分可信,但就是贪了一点,五辆卡车自己得贪两辆,说是为了给自己家里运点东西,可谁不知道那军官图的就是一个钱,大大的钱。
两辆卡车,少说也有一百万了。
顾大老板肥的流油,肥的一身都是脂肪,且这堆脂肪简直厚的可以当盔甲使,但纵然如此,他还是免不了的一阵肉痛和心疼,不由得感觉自己的油和脂肪都结结实实地被老元帅顺手揩了一大把,不仅心疼自己讨七姨太花出去的钱,更心疼自己那两辆卡车。
但他也明白,要是没有七姨太先让老元帅那边占了点油水,估计栈道早成了泡影,更别提什么护送的人,那他这卡车少的就不止两辆,钱也起码少了百万块,是彻彻底底的没有了安全保障,结局只有血亏。
顾大老板喝了酒,又吃了油腻的大菜,不光在利顺德吐,回到藏着六姨太的金屋里还吐,一边吐还一边笑,他做商人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自己调节心态,这会儿他又觉得是还是自己赚了——毕竟几百万马上要到口袋里,少个七姨太实在不是什么事儿,这么个破-鞋,谁爱要谁要去吧!
吐到最后,顾大老板头一歪,满足的在六姨太骂骂咧咧的伺候下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身上衣服被人换上了睡衣,并且身上的汗也被擦拭干净了。
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下,顾大老板很快地就打起了呼噜,他打着呼噜还不老实,睡觉的时候还把整颗大头埋进了-六姨太丰-润的胸-脯里,终于是消停了下来,做了一夜的好梦。
大概这顿晚饭,唯一吃的心情舒畅的就只有伍韶川和老元帅两个,他们一个上了年纪格外的不爱睡觉,一个年纪轻是格外的精神好,也不好睡懒觉,于是喝到最后,朱财主溜了,顾大老板趴了,就他伍韶川拍着胸口对着老元帅你一杯我一杯的在那儿表忠心。
其实他晚上喝得也不少,但胜在年轻,吐一次就醒的差不多了,接着再往车上一钻,就着车窗外的冷风往脸上一打,倒是很快地把酒醒了一半,加之司机油门踩得足,竟然不久就开回了公馆。
夜晚灯红酒绿,走在街上的人却并不多,除了几个做皮-肉生-意的流萤影影绰绰地游**在角落边上招呼过路的客人之外,就只是喝得和顾大老板差不多程度的醉酒大众。
总的来说,回去的路上并不堵,毕竟开车的司机并不是那个闷声不响的翁玉阳,而是顶替翁副官的临时司机小刘,小刘也是翁玉阳自己找来的,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青年,长相说实话,比阴惨惨的翁玉阳看着要喜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