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韶川心里有点遗憾,他当着小妖精的面推了顾大老板的邀请,看着是很有正气,很有规矩,可回过神,他却又是过了一天和尚一样的生活,不过和尚要敲钟吃素,还要戒酒戒色。伍韶川倒不用这样,他顶多只是没有‘色’而已,但男人这种生物就是恶心,他们可以不吃饭干苦力,但唯独这个‘色’字偏偏最是要紧,像伍韶川这种还属于男人里头比较有上进心,比较有克制力的那一批,可他还是觉得这么多天晚上都没有女人可以给他抱着搂着,虽然自己有钱是有钱了,但这样的生活还是不甚完美。
就因为缺了女人。
这要是放到从前,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可如今小公馆里头那张可以让二人横躺的大床实在是太软太大了,让他在睡的舒适之余,也睡出了一种很孤独的心境,就好比现在,伍韶川就感觉自己有点空虚,有点寂寞,还有点冷。
他没有和顾大老板喝酒,也没有搂着什么前凸后翘的漂亮女人睡觉,所以并没有要萎靡的倾向。精神自是不必说的,可伍韶川昨晚从下了车到**开始就憋着一股无名火,那火还是暗火和邪火,不知是因为小妖精日日在眼前走动,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太痛苦,被硬憋出来的,还是晚上在睡梦里又见着了那个不人不鬼的蓉秀,被梦里还在念叨着再续前缘的蓉秀缠了一夜给烦的,总之伍韶川早上九点准时睡醒,醒来就发现一床的大被子都被他给踹到了地上,枕头也被摆弄的不成样子,像是在梦里和蓉秀还有别的仇家一起打了一架,从梦里一路打到现实一样。
这么一看,他的精神和体力倒是上佳,但心情可见从晚上开始就不太好,甚至是做梦的时候都不怎么好。
这一觉睡出来的阵仗,也真是够可以的。
但伍韶川心很宽,做噩梦不要紧,反正再美再好的梦都会醒,何况是噩梦,除了梦里的情景让他偶尔比较煎熬以外,其他的都不是真的。伍韶川的心气和气量早就随着他的财富开始膨胀,从杭县一路膨胀到天津,别说是蓉秀,就算梦里出现那个被他盗了名的正主伍副官化成了冤大头前来索命,他都能在梦里摆开架势和人赔罪聊天,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他坚信就算是梦里头的自己,口齿和滴露调理肯定也是一等一的好,好到他醒过来再回想一下,也还是挑不出什么漏洞。
不同于伍韶川一晚上梦里夜里的煎熬,我的睡眠质量一向是很好,除了乸苏整日嚷嚷要去救妹妹,偶尔会让我烦出淡淡的黑眼圈之外,我的生活习气和作息已经越来越有规律,也越来越向正常的凡夫俗子靠拢,虽然梅小姐的皮一脱,我还是那副丑的要死,獠牙和青面一概不少的模样,可我自认已经尽力做到三个月才把皮子脱下来保养一次,除了之前倒霉的被蓉秀暗算,给一巴掌拍进石洞以外,我一直将自己的真容隐藏的很好,好到在所有长了眼睛的男人眼中,我都是个极其漂亮的大美人。
我怕吓到伍韶川,也怕他见了我的真容,就转而不喜欢梅小姐的皮子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在意他喜不喜欢梅小姐,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无所谓,我不明白也不在乎,只要伍韶川对我一直都是这样,我就感觉相当满意了。
我和伍韶川都是早睡早起,晚睡晚起的性子,唯独乸苏不同,狐狸精都是喜欢夜间出行的生物,我从**翻了个身,手掌往枕头上随手一搭,就摸到了满手的毛。
再翻个身,我就顺着那片毛,摸到了个浑身都是毛茸茸的物件,那物件从尾巴到头部都盘成一个球状,稳稳当当地窝在左半边的床和枕头上,长条状的尾巴还不时地都抖几下,一抖就是几撮毛,眨眼间就落进了被子里,估计不把被单和被芯都拆出来好好洗一遍,那毛就能一百年就留在里头。
我的起床气很厉害,但不是每天都有,属于间歇性发作。
这个间歇性发作的规律被伍韶川摸的很清楚。
所以当伍韶川早上九点半自然醒了之后,他很识相的没有来喊我起床吃早餐。
我缓缓地直起身,坐在**吐纳了几回,然后就赤着脚踩到了地上,地上铺了和杭县的宅子里一模一样的毛绒地毯,软乎乎的,让我怀疑毛毯的用料很可能与乸苏身上的是出自同一家,说不准还是乸苏的某个远房亲戚。
再然后,我没有用法术,而是亲自用起我娇贵精致的双手,把被子折了起来,顺便把半夜偷溜进**的狐狸也给包了进去,全程都手轻脚轻,像是在对待一只可爱的小宠物,又或是像伍韶川平日里对待我那样,富有无限的温柔和耐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公馆的二楼和三楼都有阳台,出太阳的时候,我就喜欢在阳台上抱着我养的花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