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和鸢准备把陆冬歌推进湖里的时候,猛然想到了李卿朗。
如果掉进湖里的是自己,如果差点死掉的是自己,他会不会出现,会不会来见一见她。
所以她将陆冬歌推倒在地,自己则落入了湖中,好在一众人就在湖边,除了呛水和惊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因为是陆冬歌发疯在先,所有人都认为夏和鸢是被陆冬歌推进湖里的,再加上胳膊脸上被划花的伤口,更显得她凄惨无比。
至于陆冬歌,被皇帝下令禁足。毕竟有陆家的势力在,总会保她一条命的。
暖香阁里从未挤过这么多人,御医、侍女、内侍官和皇帝。
本来郁金是要被罚的,但夏和鸢拼着力气求皇帝免去责罚,当时是她自己把郁金推开的,皇帝自然随她,让郁金好生侍奉。
虽然皮肉吓人,但其实夏和鸢也没受多大伤,比上次胭脂中毒可好多了,皇帝却心有余悸,让所有的御医都紧着点自己的小命。
“你说你也不躲着点,一张脸弄伤两次,就算不留疤也疼啊,真是一点不心疼自己。”
夏和鸢心满意足地躺着,“妾身没想到慧才人当真起了杀心,一时被吓蒙了。”
皇帝的目光暗了一瞬,随即云淡风轻地笑笑,替她掖好被角,“她都这样害你,你还为她说话,你好好休息吧,我过两天来看你。”
一众内侍跟着永朔帝离开,没多久御医也收拾东西告退了,夏和鸢看了看天色,还没天黑啊……
郁金自然知道她在等什么,默不作声地去厨房为她熬药了,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也不知有没有被他闻到。
她落水的消息,薛宝林特地四处传播,宫中女人纷纷议论起来,只可怜慧才人从云端跌下来,能求个不被打死就不错了。
而陆冬歌那副凄惨的模样,夏和鸢也没有忘记,辗转间脑海里总是她嘴角的淤青。
都说永朔帝暴虐无常,看陆冬歌的模样也的确如此,那她是该庆幸自己从未被他动过拳脚么,还是说他异常憎恨那些怀孕的妃嫔?
自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骨肉,却为什么要如此态度呢。
夏和鸢闷哼了一口气,或许……也和李卿朗有关吧。
喝了药,吃了点清粥,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夜色沉下也不点灯。
郁金早早地便去休息了,夏和鸢则一直睁着眼睛,不知等了多久之后,她终于听到了些许动静。
来者轻车熟路地走近来,脚步声几不可闻,但夏和鸢听得出他的呼吸声,在他靠近床榻时一把抱住了他。
“不准走。”
李卿朗并没有多意外,在漆黑中抱住她的背脊,轻柔而炽热。
“为什么不来。”
“来了,你就要受连累。”
“那你如今又为何在这。”
“实在是忍不住。”
能听到他的声音,就是最大的满足了。夏和鸢缩在他的怀里,脸上的伤口被眼泪蛰得有些疼痛。
“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她抬起头,仰视着他,这是她多么熟悉多么依赖的轮廓啊,但也让她万分惶恐,忍不住胡乱猜测。
李卿朗叹了口气,低头吻在她的眼皮上,“和鸢,别去查证好么,别去打听任何事,别去忤逆太后,别让我担心……”
“我可以不去追问可以什么都听太后的,但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么,你和皇帝,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李卿朗。”
听到他的话,李卿朗的心跳猛然抽搐了两下,“……你知道了?”
“我知道皇帝叫李卿朗,我知道后宫女人无子跟皇帝有关系,也知道你和太后有关系,但是……你到底是谁……”
话说到最后,几乎带着哭腔,夏和鸢紧紧攥着他的领口,“李卿朗……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你转身离开后我连找你都不知该去哪找,你回答我啊!”
李卿朗沉默地看着她,伸出手捂着了她的双眼,再吻住她的唇,久久不愿离开。
“如果你知道了,可能就再也无法面对皇帝面对太后,这对你来说,是最大的危险。”
夏和鸢抿着唇,急促地呼吸着,“我现在已经无法面对皇帝了,李卿朗,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皇帝,对不对?”
李卿朗没有说话,夏和鸢便接着说道“现在这个皇帝是假的,所以他不能有子嗣,而你能在皇宫里生活二十多年肯定也是受到某人庇护的,那个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太后,对不对?”
这是她的猜想,除此以外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而李卿朗忽而笑了,“我的和鸢好聪明啊,可你的聪明可能会害了你啊……”
果真如此,她居然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