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小女人果然松开了他。

赫连明睿感到有些难过，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望向远处，不敢看她的眼睛。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他的心更加冰冷。他想对她说些雪上加霜的话。

没等他说出口，啪的一声，他感到脸上一阵剧痛。

他捂住脸，错愕地看向苏芷。

“你把我当傻子吗？”苏芷揉了揉手掌。这一巴掌让她的手很痛。一定是这人脸皮很厚的缘故。

“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赫连明睿望着她明亮的眼睛。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谎言感到没有信心。

“你别自作多情。”他冰冷地笑了笑。

“曾经我以为我是在自作多情。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苏芷突然贴上他的胸膛，耳朵紧紧压住他的心口。

“你的心跳得很厉害。”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前方。“看看我的。是不是和你一样？”

赫连明睿移开目光。他感到她的心跳得很快，好像在他掌心搏动。他现在浑身都在发烫。

他强行让自己看上去冰冷而不近人情：“这不能证明什么。”

“心是不会说谎的。”苏芷笃定地说。

“你不了解男人。”赫连明睿抓起苏芷手腕，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衣服;他注视着她的表情。他希望从她脸上看到惊慌，失望和厌恶。

可她的表情依然平静。反而是他的心跳更快，一下一下撞击在肋骨上。

“你的身体就能让我心跳加速。不需要别的东西。”赫连明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苏芷任由他抚摸。她感到他的手心全是汗。

其实刚才她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但现在她知道了。他的抚摸毫无章法。不像是在享受，更像是在证明他自己的话。

看见赫连明睿紧张的表情，苏芷突然有些想笑。

这个不可一世，深不可测的男人，现在竟然像一个说谎被抓的孩子，外表强做镇定，实则局促不安的看着她。

“我们赌一把。”苏芷自信地对他笑。

“我不和你赌。”赫连明睿冷硬地回应。

“由不得你不赌。”苏芷指了指山崖说着，她自个儿先朝nbsp;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颗老弱的树，歪歪倒倒，斜插在山崖上。再往下就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从这里跳下去说不定会死。”苏芷故意拖长声调。她心跳加快了。她看向一旁表情僵硬的男人。

她会赢吗？不太确定。为了他的一个表态而赌上性命，也许她是疯了。

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她不知道这一次摇摆不定，又会给他们带来多少误会和离别。

她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她想和他在一起。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我数到十。我赌数到十之后，你会说你喜欢我。我是你最最喜欢的人。”苏芷目光殷殷，“如果我输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不和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赫连明睿嘴唇抖了抖，挤出一个冷笑。

“你不玩也得玩。我开始数了。”苏芷狡猾的看着他。

他面容冰冷得有些异样，看不出是真的对此不感兴趣，还是在隐藏什么情绪。

“十。”苏芷开始倒数。

“九。”

每数一个数，她就往悬崖边上倒退一步。

“八。”

蝉奋力鸣叫着。晚风在他们之间徘徊，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和气味。

赫连明睿攥紧了拳头，极力忍受她的挑衅。

“七。”

苏芷每数一个数字，他心就狠狠跳动一下。

“六。”

苏芷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知道她是跟他来真的了。

“你给我回来。”他感到极度不悦，阴沉命令道。

第一次有人将他控制的这么深。每一个数字都像一个命令，逼迫他说出他不愿说出的话。

“五。”

苏芷没有理会他。

她的眼睛明亮，其中好像有星辰，微微闪烁，撩动着他的心。

赫连明睿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他真想现在，立刻，马上，把面前不听话的小女人揉进怀里。

他要用那件事告诉她，谁才是支配一切的主人。

“四。”

声音落，苏芷突然脚下一滑。

赫连明睿下意识飞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从悬崖边上拉到自己怀里。

“你就那么想死？”赫连明睿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回到了他的怀中。他突然发现这才是他想要的。她好闻的味道，柔软的身体，甜蜜的气息。她愠怒看向他的表情。

他想放开她，但又舍不得放开她。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才不想死呢。至少不要一个人死。怎么着也得拉你垫背。”苏芷抱住他的脖子。

赫连明睿没有回答。她的手碰过的地方，就像有羽毛拂过，让他战栗不已。他感到自己浑身都在燃烧。

苏芷看见他诡异的表情，有些不开心，说道：

“怎么啦？不愿意啊？你自己说的，要和我一起下地狱。”

赫连明睿喉结滚了滚，用嘶哑的嗓音说：“好。”

他将她按在地上。一片柔软的草在她身下伏倒。

他吻着她的脸庞，轻声说，“我们一起下地狱。”

苏芷按住他在她身上探索的手。

“我们的赌约还没完成呢。”她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赫连明睿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抱住她的肩膀，脸埋在她颈窝里，自嘲的笑道，“你赢了。”

苏芷愣住了。她本来只想试试他。她并不敢肯定，赫连明睿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愿意为她一次任性的赌注，说出那句话。

“你再说一遍。”她轻轻喘着气。

话语落在赫连明睿耳边，让他止不住颤抖起来。

“你赢了。”他吻着她的耳垂。

“不是这个。是赌约里的那个。”苏芷的心砰砰跳。她不确定赫连明睿会不会真的说。他好像一直在逃避这句话。

赫连明睿抬起头，和她鼻尖碰鼻尖。

“我最后说一遍。以后不会再说。”他温柔的为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一点一点，慢慢进入。

苏芷看到他的眼睛在闪光。她感到自己逐渐被他填满。在充盈的那一瞬间，她情不自禁搂住他的脖子。她听到他说：

“我喜欢你。”

……

天色还未全亮，屋中众人依然在熟睡，不时有人打鼾。

“阿嚏！”苏芷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赫连明睿递给她一杯热水，摸了摸她的脑门，有些懊悔。

“昨晚不该在那种地方。”

苏芷揉揉红彤彤的鼻子，埋怨道，“都怪你。我被蚊子咬了十几个包。”

“我帮你上药。”赫连明睿沉沉看着苏芷，“都咬哪儿了？”

一本正经说着关心的话，他的手却不安分，掐了掐她的胸口。

“滚！”苏芷打开他的手。

“夜里还温柔的不行，怎么起床就这么凶？”赫连明睿看了看四周还在沉睡的人，凑近她耳朵，小声问，“我没把你伺候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