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然抬起她,将她放在妆台上。
云舒颜惊呼一声,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扫落一地。琉璃与瓷器破碎,深红色地毯上,洒满名贵的脂粉与凝脂膏。
一阵浓烈的异香窜入鼻子。
这是皇帝赐给她的东海人鱼脂,据说九条儒艮提炼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得到这么一小瓶。云舒颜忽而有些难堪,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小声道,“不要这样……”
男人没有理会,紧紧掐住她下颌,吻了下去。
她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外面。没人进来。
她放下心,双腿盘绕在他腰间,脸上飞起一抹娇美的红晕。
半晌,男人终于放开她,大手在她背上摸索。她气若游丝嗔道,“我还没画好妆,不若那天美了……”
男人在她耳畔轻笑,“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更美。”
烛焰昏沉,乌云蔽月。
云舒颜侧身看着身旁沉睡的人,美眸里满是温存之后的柔情。
九年前她第一次见他,他还是小孩子,个头刚到她胸口,总是睁着一双乌泱泱的大眼睛,忿忿瞪着她。她听宫人传闻,他曾当着许多人面说她坏话,“不若我母妃好看,凭什么她当皇后!”
那时她只当他是个顽劣小儿,心想着,她不仅要当皇后,她的儿子也要盖过他一头,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再过几年,他成了翩翩少年,出落得一表人才。兴许是年纪大些,目中无人的脾气也收敛许多。
每次见到她,他都乖乖叫她“母后”,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再后来,他第一次出征,大胜回朝。
夜里,前朝举宴庆贺,他却不见了。
那晚她风寒未愈,强撑着化了妆要去前朝赴宴。可听闻皇帝有了新宠,一时气得落泪,便干脆称病歇在宫中。
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般落魄模样,支开全部宫人。
月明星稀,倚窗独自垂泪之际,她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真美。”
她惊愕回头,撞在他结实的胸膛里……
那晚,她终于知道,曾经被她视作对手的男孩,已经长成了男人。
他强健的身躯,让她恋慕,疯狂,为之不顾一切……
晨光熹微。
见他翻身睁开眼睛,云舒颜起身,披了件外袍,倒杯温水递给他。
“以后别在这里留宿。容易被发现。”她靠进他怀里。他的怀抱炽热有力,她一刻也不想离开。但是……
她轻轻叹息,“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不再偷偷摸摸?”
“很快。”赫连永煦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今年之内,你会成为我的皇后。”
云舒颜体内忽而**起一阵暖流,玉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沉醉了片刻,她皱起眉头,“苏婉婉已经被太子察觉,太子那边你要如何应付?”
她是个现实的女人。她喜欢听他疯狂的承诺,但她知道,有些事情他办不到。
太子,是连楚王和太后都除不掉的人。赫连永煦常年不在朝中,除了她云家的势力,并无多少羽翼。而他手中的军队,即使精锐无匹,也不过区区十万。想用武力碾压绝无可能。
要除掉太子,只能另寻办法。
云舒颜担忧地看向赫连永煦。见他笑得胸有成竹,她十分疑惑。
“莫非你已经有法子了?”
赫连永煦没有立刻回答。他深深吻住她,像是要把她窒息在这缠绵的吻之中。
云舒颜好容易挣开他的拥抱,有些生气,“天都要亮了,一会儿我还要去宁庆宫请安呢。你快说!”
赫连永煦紧紧搂住她,琥珀色的眼睛泛着渴望,撒娇似的用鼻子蹭她脸颊,“我们再来一次,我就告诉你。”
“去你的!”云舒颜抬手要打,反被他抓住手腕,压在身下……
过了很久,赫连永煦终于放开她。云舒颜感觉自己快要碎掉了,不过大半年没见,他就这么不知疲倦……
她靠在他怀中,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他懒懒玩着她的柔荑,笑答,“比起我,还有一个人,更希望太子立刻就死。”
云舒颜想了想,表情舒展了许多。
“我们一起看戏,如何?”赫连永煦起身,掀开帘幕。
“嗯。”云舒颜望着他精瘦的背,脸色微红,随意皮了件衣服,起来为他更衣。
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她又被他拥入怀中。
长吻之际,他喃喃说道,“很快,你就完全属于我。”
……
咯噔,咯噔。
像是马蹄声。
苏芷迷迷糊糊听着。很快,一阵剧烈的摇晃,让她醒来。
睁眼一看,她发现自己躺在马车车厢里。
车厢内还坐着另外两个人。
见她睁眼,那扎着丫鬟髻的小姑娘大叫,“王爷!她醒了!”
男人正在打瞌睡。听这么一叫,也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