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这片竹林,所有的痕迹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阿楚的踪迹在这个地方就殆尽了。
听到子由说:“这一片竹林似乎没有人来过的样子,我进去几趟,发现林子很小,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但是扛着人的足印确实在一带就没有了。”
周宁彧不可置信地入了林子,只自己的坐骑留下蹄印。他望着这里空****的,突然有些迷惘。现在,该怎么做?楚之究竟会被带到哪里?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竟然不敢再往下去想。
终于,到了正午时分。他看着风向的诡谲变化,猜测这里大概排了八卦阵。
虽然学过《易经》,但此刻,他还是免不住有些忧心,毕竟太极、两仪、四象到八卦,其中变化多端,他又岂能一击而中。
震卦主动,动则易伤。卯月已过,暮春仍在。
他不得不小心提防,毕竟万一启了阵,却不能破阵,那决不是轻易地拖得了身的。周宁彧暗暗提气聚精会神地扣下了乾位的竹子,中空处响了三声。周宁彧凭着卦位口诀拐进了竹林。
他稍加刺探一番,才发现,这个八卦阵实际上没有什么杀伤力,死、惊、伤门都留了活路,但是的的确确摆得精妙无比,尤其障目之绝,不细细留意,竟连他也骗过了。
周宁彧摸清了阵法的厉害之处,就没有往更里面去了。他自然担心那个隐忍的姑娘的安全,可是莽撞未必能如愿救她出来。于是,冲了好几次冷水,才压下心中焦虑,正欲耐到入夜之时探入。
万万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周宁彧也刚刚出来竹林,便听见方去的林子里传来了马蹄、马车的声音。他立即迅速地跃上了树顶,观望着不少的人都身着黑衣,有的骑着马,有的驾着马车,从那一处朝他这边驰来。
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出得了八卦阵?他拧着眉头,跳到更靠近竹林的树梢,看见断后的人在艮位三寸高除猛扣了三军各五,而后随上了大部队。
稍有迟疑后,他学着前者,才发现了这个林子居然还有截断障眼法的机关。他笑了笑,呼了鸽子哨,将自己怀中的玉环绑在鸽子羽翼之下,又继续偷偷摸摸地跟着那群人走。
只是,他并不敢大意,这些人身手并不差,靠得太近,只怕他自己也会暴露。于是入了林子,瞧了他们守住了十来个厢房,院子里还留下不少的人手巡逻,防得甚紧。周宁彧不能轻易托大,倒也凭自己良好的功夫刺探了五个房间,奇怪的是都没有人。只有二三个屋子里睡了许多的人,看起来是他们一伙儿的。
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把这四周的环境也勘察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方才从林子里退了出去。凭借信鸽带出去的消息,他总是能拿下这个地方的。
果不其然,那人确实就在嘉兴城里。他连同瞒下了子由,才见到乔装打扮的人,如今没有一丝一毫的工资模样。于是放心胆大地和他再次踏足这片林子。
那人是个奇门八卦的好手,在周宁彧依样画葫芦的功夫下很快看出这片林子的症结所在,只是改换罩门还要费点功夫,他自然也不便去催促。好在,阿楚现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而他要得只是阿楚平平安安的。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地在青天白日里拐进林子中,想再确认阿楚的具体位置。
同忙活儿的人打个招呼后,他闪身进去了,岂料,林中哪里还需要他小心翼翼地躲藏,竟然已人去楼空了。焦灼的他,立时奔回林中,被托着下巴研究林子奇门术数的人一把扯住,“慌什么?哪里去?”
“他们不在里面了,我得去追。”周宁彧头也不回地说。
同他一起来的人却扬扬手,笑着指了个方向:“挺上心的,人马应该往这条路去了,我看着这地上的痕迹虽然被清理过,不过应该离开的时间不长。”明明容貌看起来平平无奇,还透露出诡谲的不能牵扯皮肉的感觉,可说话的人,眼睛却是极美的。
周宁彧眦目,恼怒眼前的男子,既然早早发觉,却不告之于他,若是阿楚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当下也不能纠缠于此,随意地抱了拳,不加掩饰眸子中的担忧,“我不能放心,这里于你而言不过时间问题,可是她等不起。”话刚落音,一向淸贵贯的公子哥,,一阵风似的纵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