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随后下意识问:“您……要怎么做?”

眉姨娘攥紧拳头，“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北夷诬陷他的证据不是不足吗？我就不信皇帝心里当真没有疙瘩！”

季灵心头一跳。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她下意识就想劝眉姨娘，谁知眉姨娘早就看出来了她的想法。

“你以为娘会做没把握的事?蓝家那边，来找过我了。”

季灵眉心狠狠一皱:“娘，我们身处大盛。”

眉姨娘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答应他们的条件。我原以为，他是个好的，哪怕在对待你和季渝之间有失偏颇，但总归是个好的夫君。但如今，他不要我了，那我还惦念着这份情谊做什么？！”

季灵眸子闪了闪，伸手按住眉姨娘因为激动几乎都要坐不住的身子，用轻柔的声音劝哄。

“娘，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眼下正在气头上，可别说出什么话来让人落了什么把柄才是。至于父亲，相信他也只是一时生气罢了，父亲与您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情谊地就不要您了呢?您跟父亲服个软，父亲定然待您跟之前一样。”

眉姨娘猩红到极致的眸子似乎回了神，抬头看了眼季灵，眼底有几分茫然:“真……真的吗？”

不到万不得已，其实她也不想那么做。

她只是……

只是太气太害怕了。

若是季安负她，她便只能回蓝家了。

可回去蓝家，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一个弃妇罢了……

看着眉姨娘无措惶恐的样子，季灵遮掩住眼底的鄙夷，面上笑的温婉:“娘亲下次可不许说这些气话了，您好好调养身子，别被人看了笑话才是。”

这话，一语双关。

季灵即是在提醒眉姨娘切莫要因为生气让人抓到什么把柄，也是在告诉眉姨娘，她越无措狼狈，高兴的终究只是季夫人。

眉姨娘这些年一个人在京城生活，自然也不是个真的心无城府的，只需要季灵稍微提点那么一两句就明白过来了。

顿了顿，眉姨娘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娘亲知道了。”

季灵点了点头，想起方才眉姨娘说的话，眸子闪了闪:“娘亲说，蓝家的人来找过你?”

许是情绪还未全部脱离出来，眉姨娘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北夷那边近来进入京城的势力不少，前些日子桂嬷嬷出去，碰上了一个，回来与我说起，我才知道，他们在找我。”

季灵眸子闪了闪，桂嬷嬷是父亲拨到娘亲身边的人，说不上可信，但不会背叛娘亲。

也不会在这种碎事上多嘴。

“娘亲去见过了？”她忍不住问，心底也有几分着急和发沉。

眉姨娘摇了摇头:“蓝家虽说是北夷王都的世家贵族，但也有仇家，没确认身份之前，我也不敢贸然相认。总要确认身份才是。”

季灵眸子微沉，眼底似乎带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光，眉姨娘注意到了，但是没多想。

在她印象里，自家女儿就是个乖巧娇弱的性子，就是有什么小心思，也决计不会害了她这个娘亲的。

“娘亲没见过便好，眼下我们在侯府里待的尚可，北夷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小心些为好。”

眉姨娘点了点头，舒心一笑:“娘亲知道，娘亲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对了，三公主那边，可有为难你?”

自从季家出事，眉姨娘最担心的就是三公主跟季灵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