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缓缓道:“你方才对渝儿的呵护，老身看在眼里。老身虽不知是什么让叶世子变了态度，也不知叶世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老身希望，渝儿托付给你之后，你可以带着渝儿远离季家的是非。”

季老夫人这话，就是愿意把季渝嫁给他了。

叶凛眸子还没亮起，就听见季老夫人把话说完了。

他顿了顿，带了认真，看向季老夫人:“老夫人是担心季家的事情连累到她?”

季老夫人点头。

“这点，老夫人就不必顾虑了。陛下那边，自有晚辈周旋，永安侯府蒙此大冤，陛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要委屈侯爷和世子在牢中吃些苦了。”

季家出事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在她面前笃定季家做不出来那种事的人。

季老夫人眸子颤了颤，眸底氤氲几分湿气，她颤着声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此话当真?”

叶凛点头。

老夫人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下来，连日来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或许，今日她能睡个好觉了。

老夫人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李嬷嬷也没忍住湿了眼眶，轻轻拍着老夫人的肩，看着叶凛，猝不及防就跪了下来。

“多谢叶世子出手相救，叶世子大恩，老奴永记在心。”

叶凛眉间一动，伸手去扶她:“嬷嬷客气了。”

李嬷嬷顺势起身，也没坚持要跪，起来之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眼尾也有些红。

其实方才在前厅，他看着这一群老弱妇孺，心里就不是很舒服了。

不过他的情绪一向极少体现在表面，也只是眉眼间的清隽染了几分烟火气罢了。

老夫人情绪大起大落，这会儿也是乏了，李嬷嬷小心的伺候老夫人歇下，带着叶凛退了出去。

前天，季夫人还在跟季渝说着话。

余光看见叶凛出来，两人便噤了声。

女儿家的闲话，倒是没必要让一个外人听见。

跟季老夫人的想法不同，哪怕季夫人也想保下季渝的性命，却没想过通过婚事来保全。

更何况还是这个伤了季渝不知道多少次的人。

相较于季老夫人，季夫人的态度就可以说是淡漠了。

虽不至于看不见叶凛，但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季渝垂了眸，想起自己方才深思的事情，没忍住跟季夫人说了声:“母亲先回去歇息吧，女儿待会儿再去陪母亲说说话。”

季夫人看了眼叶凛，知道女儿这是有话想跟叶凛说，她不赞同的看了眼季渝，得到女儿安抚性的眼神，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她走后，季渝就没忍住跟叶凛直说了:“你回京城，就只是为了查探韦林的事情？”

这是她方才想起的，叶凛曾经在寒江城说过的话。

可是以叶凛的手段，就是不回京，应当也能查到韦林的身份。

没必要回京。

这才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