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凛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拒绝。

老夫人的房间檀香味很重，里面还摆了礼佛的位置。

有时候老夫人会跪在佛前平心静气。

那里还插着燃断不久的香，想来季老夫人今日已经祭拜过了。

叶凛收回眸子，看向季老夫人。

季老夫人眸子幽深，语气也很缓慢，不急不躁的:“渝儿说是去了别庄静心，实则暗地里跑去了北境，为的就是叶世子吧？”

她这话，说是问罪，语气却也不像。

叶凛摸不准季老太太的态度，只得含糊应了一声:“嗯。”

“以前渝儿喜欢叶世子，老身劝过，也从未看好过你们。”老夫人的态度很是直接，不拐弯抹角，哪怕这话说的让叶凛攥紧了手心，紧张的不行。

她也只是瞟了叶凛一眼，继续道:“奈何渝儿喜欢，老身便尽力帮她。但这么多年过去，很显然渝儿还是未打动叶世子。在渝儿说要退婚之时，老身原以为你们之间的情分也就到这了，只是没想到，你们二人之间还有这么多牵扯。”

叶凛抿了抿嘴巴，紧张的舔了一下唇，季老太太的目光算不上善意，他有些紧张的想解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老身一直都想寻个机会问问叶世子，究竟是为何不愿意退婚?”

叶凛舔了下嘴巴，干巴巴道:“季老夫人为何不信晚辈是被她打动了呢？”

季老夫人轻笑了一声，也不是讥讽，也不是轻嗤，就是很温和的笑。

“若是渝儿能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花费那么多年的心思了。”

那么多年都没打动叶凛，怎么就一纸退婚书打动了呢？

从镇北侯府不愿意退婚的时候，季老夫人就一直在猜测，镇北侯府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永安侯府出事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怀疑过镇北侯府，但镇北侯是唯二一个在朝堂上为季家说话的人。

态度果决，她又歇了心思。

她想不通谁会针对季家。

叶凛抿了抿唇，“不管老夫人信或是不信，晚辈只想告诉老夫人晚辈的态度，这辈子，晚辈非她不娶。”

季老夫人身子一震，浑浊的眸子里似乎有了一抹光，她看向叶凛，抿了下唇，道:“娶回去之后呢？叶世子是否还会娶三四院侧妃妾室，若是这样，我家渝儿又为何要嫁给你?”

季老夫人知道要求一个男子为一个女子守身如玉很难，可她不想让自己疼着长大的渝儿受什么委屈。

哪怕这个要求不合理，哪怕没有门当户对的条件，大不了她招一个人品信得过了入赘了季府也未尝不可。

反正季安和季琦父子两人都愿意一辈子养着渝儿。

听到季老夫人的质疑，叶凛垂下眼睑，很快轻笑起来，他声音清冽磁性，好听的紧:“老夫人，家父也只这辈子就娶了一位。渝儿若肯嫁，晚辈自然不会再娶。”

一生一人共白头。

这可不是个轻易说说的承诺。

老夫人眯了眯眸子，明显不怎么信他:“叶世子嘴上话倒是说的漂亮，就是日后真的做不到了，老身也没办法从九泉之下爬上来找你。”

老夫人不是那种恶意之人，她的孙女，自有人喜欢，也无需去逼着男子娶她。

叶凛眉眼间的清隽中透着几分柔和，“老夫人若是肯把她嫁过来，晚辈自然感激不尽。”

季老夫人瞥了他一眼，没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