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看了看孙氏,又看了看叶溪一家。
“我大梁朝孝道大于天,即使分家了,那孙氏也是你大伯娘,她要你的鸡肉孝敬她,并没有大错。你们不仅不从还打了她,那是大大的不孝!孙氏,你是受害者,你说怎样处置才好?”
这个县令大人可真是不讲理,完全无视他们已经分家和孙氏先动手打叶泓这两点。
叶溪突然想起村长的提醒,她的夫君是前任县令的红人,前任县令又政绩斐然,只怕这个苟县令想拿这个立威,让大家知道现在他苟某人才是这里最大的。
郑世渊还在隐居,为了当下吃点小亏被编排几句没有关系,但她不许她的家人进监狱或者挨打什么的。若是这狗官实在不知好歹,可别怪她祭出武器库!
村民虽然也觉得县令的判决有问题,可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孙氏已经被县令大人的官威吓呆了,被旁边的村民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
“大人,他们将我一个老婆子打成这样,得赔我十两银子医药费!”孙氏理直气壮地说道,其实她的伤十分轻,甚至不用上药。
十两银子不算什么,叶溪想,反正她现在不缺银子。
“那是自然的,另外打人的那个,打三十大板,你看如何?”苟县令毫不客气。
“县令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孙氏拜了一拜。
县令大人发了话,衙役们哪敢不从,上来就要将大龙扭上凳子,大龙虽然脑子不大好用,但关键时刻是知道轻重的,只是看着叶溪,等着她的指示。
“慢着!”叶溪喊了一声,“素闻大人是个清正的好官,草民想要申冤!”说着她跪在苟县令面前。跪这样一个县令,令人不爽。
好官怎会不让人申冤呢,县令大人不耐烦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大人!我们与孙氏早已分家,孙氏打叶泓巴掌在先。之前孙氏更是对我姐弟百般虐待,大龙虽然打了她,但事出有因,望大人明鉴!如果大人不信,可以询问其他村民。”叶溪说到这里,周围村民都在微微点头,县令心中也就了然了。
“如果孙氏愿意谅解,我们愿意赔五十两银子赔给她作为药费,只求能免了板子。”说着叶溪快速地拿出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塞到孙氏手里,又回来跪好。
孙氏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五十两银票,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呐!这可是十几年种地的收成,这下养老钱都有了!更别说叶小里的学费了!打大龙三十个板子只能让他疼一会儿罢了,她可捞不着什么实际的好处。
“大人,草民愿意!”孙氏对着县令大人跪拜,村民的眼睛都往她手中的银票上瞅,他们还没见过银票呢!
苟县令却仍然在犹豫,趁着村民们的注意力都在孙氏手里的银票上,叶溪又迅速拿出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递到苟县令面前,含泪道:“县令大人所言极是,孝字大于天,草民也早意识到这点,这是草民前日写的悔过书,望大人明察。”
苟县令一眼就看出是张银票,伸手拿了,看也不看装进袖子里。
“好,既然孙氏同意,就依叶小娘子所言。”苟县令装模作样说道。
“县令大人到此,小的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村长王腾来了,“大人旅途劳顿,不如到寒舍小坐片刻,小的已经备好了茶水。”
县令大人拖着肥胖的身躯从县里被人抬到这偏远的清山村,这时也的确感到有些累。他去村长家小坐,村民们都各自回家。
叶溪牵着叶泓的小手,带着小蝶和大龙,回家去。
这个狗官!她在心里早已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要不是看在夫君隐居的份上,她真想造个反,灭了这狗官,然后带着叶泓三个远走高飞。
小叶泓看着叶溪脸色不好有点慌,小心翼翼地说:“姐姐,是我不好,我就应该早点把鸡肉给她,这样大龙哥哥就不会差点被打板子,我们就不用损失银子了。”
叶溪有点哭笑不得,她这傻弟弟,总是很懂事,让她有点心疼。
她捧起叶泓的小脸:“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错,是她不对。我们现在也不差银子,损失点银子没事的。”
帮叶泓清洗了鼻血,又细细给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放他去书房习字。
郑世渊干完了今天的活,从田地里往家走。他的身影又成了村里少女们追逐的对象,只是他自己全不在意。
其实不只是少女,就连村里的长舌妇,都想和他接近一二。平日里实在是没有接近他的借口,但今日的事情让她们终于有了借口。
“郑家儿子,你听说你们家今天的事了吗?”一个大妈追着郑世渊说道。
郑世渊并不想理他,只自顾自地往家走,他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一般。
可大妈不依不饶:“你别慌走哇,你家娘子今天……”
郑世渊听到这里脚步一顿,他娘子的事他不能不听。只好费了些力气,才听懂乡野大妈用方言表述的、逻辑不清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