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女儿怎么了?
置办了这么多实物,除非许家当真倒大霉全亏进去,否则都能挣不少钱了,日后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姑母神色讪讪,强笑道,“这丫头倒是有心的,替你们置办了这么多东西,养老钱棺材本,全有了。只是,你家没有后,到底是独木难支,许二有孙儿,你与他团结一起才好。日后侄子、侄孙也会孝顺你,等再生两三个侄孙,你还能过继过来继承香火……”
“曾姑奶奶,您想多了。我爹会有自己的孙子,哪里需要过继外人的呢?”宝儿笑吟吟走来,“范神医给我几个嫂嫂开了药物调理身子,眼下我二嫂嫂怀上了,还有另外几个嫂嫂也还能生,日后全都有儿子的。所以,这绵延子嗣之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无端端被抢白,姑母脸上一怒,“长辈说话,你一个晚辈,插什么嘴?张嘴闭嘴就生儿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话,你知不知羞臊的?”又冲着许李氏教训,“李氏,你太骄纵她了,不守礼教,不懂规矩,日后她嫁了人,婆家准说你这个做娘亲的没把她教好,丢尽我们老许家的脸!”
在这样大喜日子,当众这样教训自己的心肝儿,许李氏顿时就炸了,敛了笑容,冷冷地道,“我宝儿挣钱一把手,干活爽利、风风火火的,自是学不会那些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的作态。她也是直肠子,有话说话,不像有些人,一句话在肚子里憋个九曲十八弯,说出来什么也不是,就当放屁一样。若是她这样直率、大方的性格不讨喜,那么,她也大可不必嫁,反正,她自己挣的钱足够她很好的过完下半生。她几个哥哥也会护着她一辈子,何必要去讨好那起子眼皮子浅的老东西的欢心?”
许家三兄弟也对姑母冷眼相对,“宝儿是我们的妹妹,若她愿意,我们会养她一辈子!”
旁边看热闹的乡亲们也都出奇的愤怒。
宝儿可是他们村里的一宝,谁说她坏话,谁就跟全村人过不去!
三婆婆冷着脸道,“宝儿性子爽朗,我们都喜欢。若不是一早被白爷定下了,我都厚着脸皮提我外侄求娶了,他家在城里开了铺子的,家境殷实。”
陈桂花的侄子道,“我表弟也在城里做买卖,有房有庄子,也一早暗戳戳向我打听许宝儿,只是我想着他争不过人家白爷,就没敢吱声。”
李刚大声嚷嚷,“宝儿这么优秀,喜欢都来不及,谁会嫌弃她?真是笑话!不说别的远的,就是咱村的这些小伙儿,有哪个不以娶她为荣的?不过是咱们有自知之明,配不上她而已。哪个再瞎哔哔她配不配得上谁试试,我们抡起拳头,和他比划比划!”
“就是!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真是脑子有毛病!”
“……”
乡亲们怒容满面,都瞪视着这个婆子。
她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激起了民愤,一张脸上满是尴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儿媳忙上前搀扶,温声安抚了几句,这才好了些。
不甘心就这么被落了脸面,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想不到,宝丫头还挺讨乡亲们的欢心的。大伢子,你也别嫌姑母啰嗦,姑娘就是姑娘,嫁了人,真的很难顾及娘家的。你自己有亲弟弟,为何不与他亲近?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俩若团结,又有哪个敢小看你?”顿了顿,双眼在人群中搜寻着,接着一脸嗔怪地道,“大伢子,你看你,今日办大喜事,也没请他。嫡亲的兄弟,这说得过去吗?”
许阿大微微皱眉,不禁看向许李氏。
办这么大的喜宴,自家亲兄弟却没请,是说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