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妇人是许阿大亲娘的妹妹,一直都看不起他,以前然而,辈分摆在那儿,他连半点不悦的神色都不敢有。
他不着边痕地后退了两步,面色平静,低头不语。
许李氏便说了,“二姨母呀,我家宝儿呢,她脑子刚清醒时,对什么都好奇,爱折腾,每次搞点新名堂出来,她自己就撒手不管了,我们只能跟在后头替她收拾了。好在她每次折腾出的新玩意儿都挣钱,不然就白费功夫了。”
听听,随便折腾就能挣到钱,这不是存心气人么?
老婆子差点没被糕点噎死,如鲠在喉,吞咽都难受。
许李氏见她如此,越发笑容满面,“不像您,和几个表弟媳日夜不停的织布,天天都有钱进账,多好呀。对了姨母,您家一早盖上新房子了吧?”
老婆子的脸彻底黑掉。
他们家是会纺织、偶尔还能织绣品去卖,可是纺织机太贵,一架都要二十多两银子,七凑八凑砸锅卖铁才买了一架,婆媳三人日夜轮流不停歇地织,一个月也不过才挣来一两银子。哪怕这点钱都攒起来不花,一年也不过十二两,攒十年倒是够起房子了,可孩子也大了,得留着给他们办婚事……
这么算下来,她拼死拼活的干十几年,挣到的钱,还不够买人家的一扇门?而她临老了还要日夜忙碌,半天福气都没享到?
呸!
顿时,嘴里的糕点它不香了,味如嚼蜡,吞不下吐不掉,面色很是难看,还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
这就完了?
还想看两人互撕呢,怎的这婆子就败下阵来了?这战斗力未免太差了些。
众亲戚看得有些不过瘾,另一名稍胖的老妇人清了清嗓子,道,“李氏呀,你家宝儿是一时气运好,鼓捣出来的东西才挣了点钱,可到底是女儿家,女生外向,等她嫁了人,这娘家呀,她是再也顾不上的了。你们还是想想别的门道比较好,不然哪,只怕要回到以前吃了上顿愁下顿朝不保夕的日子咯。”
这是许阿大的姑母,以往走动,都是直直去许二家,从不正眼瞧许阿大半分的。
“还是姑奶奶思虑周到,又真心为我们着想。”许李氏笑了笑,“我家宝儿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呀,她就承包山岭、挖鱼塘,养鸡养鸭养鹅……她说了,日后她嫁了人,这些产业她也撒手不管,这些都丢给她几个哥哥了。哎,这丫头,也不知说她什么好,就喜欢瞎闹腾。”
宝儿确实说过。
她日后只一心酿酒,这里山脉的东西,她都留给几个哥哥。
众人听了,再也忍不住,脸上都露出羡慕妒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