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顾绵这样子，又念着她腹中已快有六个月身孕，恐她担心，便收起了这番话。

“你们之间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吵架，还是误会？”

夜非白搅动着咖啡，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几丝打量。

“不是吵架，也没有误会，我想我应该是和他完了。”

顾冉和荣湛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要结束了。

“怎么这样说，最近荣少挺忙的，帝都那边出事了。”

kc和南宫家还有欧阳家都出事了，他虽不在乎kc的存活，但是那老头子心眼多，瞄准势头不对，将所有的烂摊子都挂在了荣湛的头上，这害得他不得不去亲自解决。

“夜律师，你和荣少是朋友，一定知道他的事情吧，他悲惨的童年，是我亲生母亲一手造成的，甚至，我母亲还借着他父亲的手逼死了他的母亲。”

她冷笑着，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这些无法磨灭的事实，他们不能跨越这道鸿沟。

夜非白端着杯子抿了一口，表情波澜不惊。

“你果然知道。”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应该和你知道的差不多一样。”夜非白将杯子重新放在了桌子上，眸光略沉，“所以你将这件事和他挑明了吗？”

若真是挑明了，那就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荣湛一直装的稀里糊涂，自欺欺人，也是因为顾绵。

“不是我挑明了。”

“不是你？那荣少不也不会亲自挑明这件事吧。”

毕竟他从一开始为了顾绵就选择麻痹自己，选择将事情遗忘，纵然后来顾绵已经知晓，两人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天，顾冉来公司了，他们撞上了。”

“难怪。”

夜非白这才了然，难过一向不会喜形于色的荣湛，怎么会被气道血脉喷薄，促使体内的病毒素差点要了他的命，原来是仇人见面了。

“顾小姐，关于这件事我不知道荣少是怎么想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曾经他和顾冉做了一个约定，只要她离开，走得远远的，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荣少就不会要她的命，其实，荣少的脾气如何，你也知道。”

“他想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可是逼死他母亲的人是父亲，纵使他再怎么恨极了那个男人，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他并不能亲手手刃他的父亲泄恨，可别的就不一样了。”

顾绵明白，夜非白口中说的别的正是顾冉。

“可是因为你，他不能，荣少知道，若果他报了仇，你们就将在无可能，从此以后，做一个陌路人都是奢侈。”

杀母之仇，不论是放在谁的身上，这都是不被人接受的。

他们会成为彼此的仇人，世世代代。

可现如今，她还能怎样做？

主动戳破窗户纸吗？

那他们没办法回头了，他们只剩下仇人的身份了。

可若是这样一直躲避，终究也不是一个办法，1因为没有谁可以保证，在往后的日子，心怀重事的两人会不会在哪一天就爆发出来了。

她抬头看着窗外，疑云密布，鼻尖一阵阵发酸。

顾绵不明白，自己这辈子难道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剧吗？

从小就不受家人喜欢，处处被冷漠被排挤被欺负，虽然是富家小姐，可是却和奶奶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

后来奶奶去世了，世上最疼爱她的亲人也走了，可她遇到了那个想要厮守一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