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烟满心愤怒，却无法宣泄，下朝之后去了大理寺府衙，化身为拼命三娘，把牢里那些犯人审问的死去活来。

她也不用酷刑，反而学会杀人诛心，害怕什么，就用什么来折磨，这暴雨天气，她就把人绑了，从牢里抓出来淋雨，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坐在椅子上看着。

看得人心惊胆颤，胆寒不已。

这样的犯人，往往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这么折磨着人。

苏若烟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忽然开窍，想出这么多折腾人的法子，可在她看来，过程不重要，目的达到，就已经极好。

颜柳在府衙后堂瞧见苏若烟在审问犯人，拿着纸笔贴心的站在她身侧，“少卿大人的心情，似乎不好？”

苏若烟听见颜柳的脚步声，也没回过头去看，反而是盯着跪在天井里的犯人，雨水冲刷在他的身上，前些日子打出来的伤口早已泡的发白，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砸在人的身上，着实也不好受。

可苏若烟早已没了怜悯心思，这些无恶不作的混蛋倒是能够安安稳稳的在这儿，至少不需要流离失所。

可是黄河边上的那些百姓呢？那些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流离失所，朝不保夕，每年黄河的泛滥，都是他们的劫难，过得去，过不去，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

苏若烟想到这里就觉得颇为厌烦，瞧着那十恶不赦的最烦也就愈发不耐，“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斩首？”

颜柳微微一愣，倒是从未见过越洹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事实上，颜柳觉得越洹同以前比起来，倒是有些不一样，以前的越少卿，可从不会这般情绪外露。

颜柳浅浅笑起，“近日暴雨连天，菜市场门口的斩首，也改了日子，若是少卿大人非要他的命，倒也不是不可以安排。”

苏若烟听了一耳朵，没再说什么，她从李三之后又遇见许许多多的罪犯，可从没一个像李三那样十恶不赦的。

她如今不过是有些气闷罢了，如今黄河水患，民不聊生。

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赈灾的。

越元洲倒是想去，可越元洲之所以回京，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需要好好的修养，越元洲如今不过五十出头，养好伤说不准还能为国征战。

苍玄帝自然不会让他去，赈灾路上凶险重重。

迟迟找不到人选，苍玄帝在朝堂之上已经发了好几通脾气，苏若烟也因为这件事情，心情越来越难受。

她默默的看了颜柳一眼，“你觉得，陛下若是想要派人去赈灾，谁最合适？”

颜柳忽然沉默下来，和苏若烟一起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京城已经许多年，未曾下过这么大的雨，可想而知黄河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

如今他们能做的，自然是赈灾，只可惜……

朝中没有一人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有心之人却是有心无力。

颜柳看了一眼苏若烟，她的眼睛透过这倾盆大雨不知飘向何处，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颜柳看不懂，看不明白的情绪。

也许悲天悯人是很虚假的词，可苏若烟在这一刻，迫切的，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

来改变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