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艾凌自己选的差事,是和刘觉民一起在灵前回礼,答谢各路来宾,赵云霄和刘觉民慌忙劝阻,无奈她态度坚决,怎么说都不肯退让,最后说急了,她小脸儿一掉:“这儿和我大舅有血缘关系的只有我,难道这些事你们做得,我做不得?”
行了,啥也别说了,由她吧。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翟艾凌相陪,刘觉民工作量反而增大了,因为其后来的宾客行礼时间似乎有意无意都在拖长,个个鞠躬速度奇慢无比,累得刘觉民腰酸背痛,嘴里不住口的暗骂。
你们是哀悼我师父吗?
你们是特么想多看她几眼!
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刘觉民骂着那些宾客,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每当疲惫不堪的时候,他偷眼看看翟艾凌,身子似乎就能轻快些。
有几次刘觉民也在骂自己:师父英灵不远,又刚和苏海馨在海口肌肤相亲,你个狗日的为什么还总是忍不住看她?
还是不是人了?
骂确实该骂,不过也确实情有可原,哪怕你已经和张天爱两情相许,如果刘亦菲就在眼前,你能一眼不看吗?能昧着良心说她不好看吗?
又没变心,看看也犯法吗?
没有宾客到来时,两人对坐闲聊,刘觉民逐渐发现翟艾凌的优点远不止美貌而已。
她从十八岁就独自走南闯北,所有事都要靠自己抗下,不像苏海馨万事有富豪老爸兜底,因此练出了一整套社会人特有的本事,眼光活络、脑子反应快、看人很准,并且有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两个大美女除了同为九分颜值,其他诸如相貌类型、脾气秉性、行事作风完全大相径庭,简而言之:苏海馨是件精美无比的易碎艺术品,需要小心翼翼照顾呵护,观赏性拉满;翟艾凌是件质料顶级的华贵袍服,穿到外头面子十足,挂在屋里赏心悦目,好看也好用。
刘觉民对着灯自问:如果自己现在内心不是满满被苏海馨占据,会不会自然而然的喜欢翟艾凌?
他没有确切答案。
他也不想有确切答案,因为那说不定会让他显得像个渣男。
丧礼第二天上午,来了位出乎意料的宾客。
“来且啦!北航乘务队许晨许小姐到!”
许晨穿着黑色铅笔牛仔裤,黑色衬衣,黑色金属细高跟鞋,哒哒有声走到黄金良遗像前恭敬行礼,刘觉民和翟艾凌一左一右还礼。
礼成后,许晨走向刘觉民:“你恁么也不告诉我呢?黄大大(比父亲年纪大的同辈)也算我从小儿认识的了。”
小时候,许晨曾数次来乐友找刘觉民玩耍,对那个和蔼可亲,总是给她拿糖吃的胖老头印象颇深。
刘觉民摇头:“我师父临走有话不让大办,除了相声界的同行,还有几个多年交情的老观众,我们都没告诉。”
“那她是相声界的,还是老观众呢?”
许晨指指翟艾凌,脸上神色有点异样。
刘觉民正要解释,翟艾凌大大方方走了过来:“逝者是我本家舅舅,我母亲的堂哥,请问这位小姐是谁?”
“哦,原来是这关系呀?我还纳闷呢,没听说黄大大有个港姐儿外甥女儿啊。”
翟艾凌微微一笑:“许小姐很会说话,港姐我可不敢当,寻常人罢了。”
“嘛玩意儿?你要是寻常人,我就该扔了!”
许晨半咋呼呼的说道,翟艾凌握住她的手轻轻摇晃:“我喜欢天津女孩儿,直爽、利落,说话还有趣,我在过去的单位有个朋友,也是天津人,说话做事风格跟你差不多。”
“你原来是哪个单位的?”
“鹭航乘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