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十年隔阂(1 / 1)

屋内的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点亮了,他们站在院里,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星光。贺子君轻轻笑了一下,反问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清沂,你不想呆在贺家。”最后一句话,贺子君说的尤其笃定。江清沂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不想呆在这里。可我不明白的是,十年都过来了,为什么突然又要我走了?”

看着江清沂认真的质问自己,贺子君有些想笑。原来他这么不让人信赖,半真不假的说道:“当今皇上都来江南要人了,我再扣着你不放,岂不是不识好歹?”江清沂知道他心中有气,听到他这有歧义的话,也没有当回事,只当他是在发脾气。自觉今天跟贺子君谈不下去了,江清沂便直接越过他,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看到江清沂离开,贺子君再次强调道:“这件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同意,我马上就给你写休书。如果不同意,那江清沂,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再离开我们贺家。就是到死,你也得冠上我们贺家的姓。”说到最后,贺子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虽然大堂前的事情,贺子君并没有告诉江清沂,也不让江清沂参与到其中去。但是该知道的,她一件事情也没有少知道。那天之后,江清沂就没有再见过秋意了。平时这小丫头一遇到她和贺子君冷战的时候,就会跑过来一顿安慰她。这几天都没有过来,估计也是因为贺子君嘱咐了她,让她不要过来。这样来看,贺子君是真的做好要跟她和离的准备了。

江清沂自己也不知道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贺子君以及贺家上下。这些年来,贺家虽说待她并不亲密,但是也从来没有让她遭过罪。自己想了这么久的事情突然就实现了,江清沂的第一感觉也不是高兴,而是觉得匪夷所思。本来照这几年的发展,她都以为贺子君不会让她走的。况且就算贺子君能让她走,那贺家夫妇也不会同意。

可这几天看来,贺子君已经把他的父母说服了。那天之后,容忌又让人带了几次信过来,邀请江清沂出去聚一聚。但因为这边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好,所以江清沂并没有应邀。

容忌不可能在江南久待,那太危险了。又过了三天,江清沂自己一个人出了贺府。按照前些天容忌给她的地址寻了过去。现在还在春节期间,街上行人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江清沂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容忌正好从茶楼里走出来。两人视线撞上,都是一愣。容忌先反应过来,看着江清沂高兴的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清沂,你过来了?”容忌一边躲着周围的行人,一边往江清沂这边跑。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在大街上奔跑。江清沂虽然没有那些死板的思想,但容忌这人,即使是在小的时候都是一副人模狗样,板正的不像话的人。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这人长大了,反倒还活回去了。忽然就很想知道,容忌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在皇宫,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容忌都走到面前了,见江清沂还看着他在发愣,于是坏笑道:“长姐,你再这么一直看着我,我就要胡思乱想了。”果然,他话音刚落,江清沂就回过了神来。白了他一眼,无语道:“陛下,敢问您今年几岁了?”那个“您”字,发音格外重。江清沂的本意是想提醒容忌,你这么大个人了,好歹要点脸。这青天白日的,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还是在大街上,注意点说话分寸行不行?

然而容忌并不打算跟着江清沂的话顺着往下说,而是指着旁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颇为不要脸的对江清沂说道:“姐姐,我想吃冰糖葫芦,你给我买一个吧。”

听到“姐姐”两个字,江清沂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再看容忌脸上故意做出来的小孩的表情,江清沂像是吃饭到了苍蝇一样,拍着自己的胸脯呕了几下,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陛下,您还是放过我吧,不然待会儿就得麻烦你把我抬回去了。”话是玩笑话,两人很久没有这样怼过了,江清沂这会儿突然开始来这么一句,容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以为,他们还要像前几天那样相顾无言。

故意装出一副与自己之前模样不符的样子,也只不过是为了讨江清沂开心。虽然现在江清沂并没有笑,但是容忌知道,他和江清沂两人之间因为长时间不见的隔阂和陌生已经在开始慢慢消失了。这是一个好的现象,他真的觉得很开心。

江清沂见他一脸傻笑,没好气的问道:“你笑什么?当我是在开玩笑吗?不要以为你现在长大了,就能够随便笑话我。我跟你说,在我们那里,男人对女人那都是呵护备至的。”容忌却不答话,看着江清沂笑的更欢了。江清沂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像两个傻子似的,站在酒楼门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苏烈走过来看到容忌张开嘴巴大笑的样子,差点没被吓死。多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他上次见到他家陛下这样反常还是十年前,长公主江清沂出嫁的那天晚上。

江清沂先看到苏烈,她知道容忌不可能真的一个人来江南,却也没有想到容忌居然是带着苏烈来的。十年时间,什么都该改变了。今时不同往日,苏烈早就已经不再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暗卫首领了。现在的苏烈,已经是容忌亲封的镇国大将军了。

“苏将军,你好呀!”刚才胡闹一通,心情顿时都好了起来。江清沂笑眯眯的朝着苏烈打了一个招呼,吓得苏烈就差没有当场就跪下去。抬眼欲哭无泪的看了江清沂一眼,然后又一脸痛苦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