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耀祖只坐在石桌前,看都没有再看榻上之人一眼。自顾自饮着,别说,只感觉今日之龙井较以往,愈加好喝了几分。不知道哪里生出了如此闲情逸致,指腹不断摩挲着杯沿,眼看着杯子在手中旋来转去。片刻,敲门声响,嘴角忽然扯出一抹笑意。随手放下把玩了多时的茶盏。
榻上,怜儿隐约生出了几分慌张。
“呦,我当是谁呢,我的好姐夫,这么晚,再不回到状元府去,只怕我那傻姐姐又是以泪洗面,孤枕难眠至天明,姐夫可倒好,只顾着自己在这花街柳巷,逍遥快活,啧啧啧,这是哪里来的道理”柳耀祖说得好一番义正言辞,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们退下。
张庭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如如此相忘于天涯,也好过两看生厌,相见不相识。却不曾想,刚刚走出这怡红院,便被人捉了回来,要是旁人也罢,尽管自己是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亦不会如此束手就擒,只是眼看着那人是丞相府之人,或者自己的心,还不够坚定,本就不甘想着再回来,只听那人亲口再拒绝自己一次。
“耀祖,姐夫从未求过人,今日可否求耀祖网开一面,放过怜儿”张庭恭敬地拱手,施了个礼。
只是柳耀祖仿佛没看见一般,缓缓地向榻上走去,只看着眼前,那眼神之中渗着细泪的女人,好一个****、娃,在小爷这里,给我装什么贞洁烈女。莫非当真想着飘香院倒了,自己昔日那些龌龊之事便可以藏得住,想来,当初将她送到那飘香院,自己还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至今,都没有在姐姐身前邀功,不如,就新帐旧帐一起算,相信姐姐自是欣喜得狠。
“公子”眼看着自己的外袍被强行撕碎。露出那雪白的中衣,怜儿才感受到真正意义的恐惧。只是,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有些游戏一旦开始了,便不是自己想结束就能结束得了的,不到曲终人散,一个都别想好过。
柳耀祖自然不会理会一个妓、女的心思,手上的动作愈加肆无忌惮起来,张庭这才明白柳耀祖的用意。只看着不远处有一个花瓶,心中来不及算计,随手抄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向榻前。
柳耀祖自小习武,就张庭这两把刷子,不过是自己送上前来找死。不过随意一脚,连人带花瓶被踹飞在地上,好不凄惨的模样。
一种苍白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张庭不禁感慨自己是如此废物,先前自己不过平民一个,保护不了怜儿,如今堂堂金榜状元郎,亦是无法护她周全。若是可以,真想抠瞎自己的双眼,那么便可以假装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最好看不到,也听不到。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眼看着榻上之人已然赤条条,好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柳耀祖猛然起身,衣衫不整地看着张庭。
“要么姐夫先,小弟我素来荤素不忌,对这处子没有什么特殊情结,反而死鱼一般,放不开,难免有些无趣”
张庭岂会不知,柳耀祖的言外之意,无不带着试探和羞辱,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挣扎又有何用。就傻傻地如废鸡一般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榻上的动静,手指紧紧地握成拳,指节泛白,指甲抠进肉里,亦不觉得疼痛。
柳耀祖眼看着紧闭双眼,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人,还真他娘的扫兴。只是自己本来也不是满足**的。
“宝贝,叫一声,爷听听”柳耀祖手上不禁加大了力气,狠狠地在怜儿大腿内侧掐了一下。只听闻怜儿一声娇、喘,外人听着,难免有些性感撩人。
只是,无人懂得,何谓哀莫大于心死,本想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却未曾想,只是无意对上那生不如死的视线时,原来自己终是错了,还错的如此离谱而彻底。只是,忽然生出了一种释然和解脱。
“张郎,我们终于两不相欠了”
柳耀祖终于发泄完毕,只看着地上那呆若木鸡之人,难免有些无趣。如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想要的效果,也都达到了,好人做到底,自然,应该给这奸夫**妇,痴男怨女些最后缠绵的时间。
门被用力地摔上。
“该怎么做,你们可知道了”柳耀祖仿佛从鼻腔中发出的声音,只是,侍卫们,难免有些慌张,自家的少爷,心里再熟悉不过,看似玩世不恭,不过是扮猪吃老虎,若是当真狠起心来,怕是亲娘老子,皆不会放过。匆忙找到老鸨。
“若是今日之事,胆敢泄露出去一个字,当心你的脑袋”
怜儿只是将身体上的脏污简单地用帕子清理一番。而后,看向那双目赤红之人,趔趔趄趄地走向自己。本是片刻的不忍,未曾想,来不及反应便被扼住了喉咙。
“嗯”白皙的小脸顿时青筋暴起,双眼渐渐地充血,眼白布满血丝。狠狠地抠着张庭的手。
“怜儿不怕,你先走一步,我马上便来陪你,从此,我们便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说话间,心头好一阵酸痛,手上竟生出了几分颤抖。
怜儿努力地想发出声音,却发现根本发不出来。如此死了也好,总好过,不人不鬼地活受罪。忽然轻轻地闭上眼睛,一行泪水无声滚落。颈间忽然放松。被人紧紧地拥在怀中,怜儿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自己终究是,爱惨了眼前这个男人,心里虽然想着自己有多恨他,可是说到底,恨也是因为爱。
“怜儿,我带你走,可好,天涯海角,天大地大,我就不信,没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男儿有泪不轻弹,张庭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张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丞相大人一手遮天,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况且,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我们再回不到从前了”怜儿忽然将刚刚整理好的衣襟,随手扯开。而后,去解张庭的外袍。
“张郎,可是嫌弃了怜儿”
张庭猛然退后了些距离。哪里有嫌弃,恨不得将眼前人揉碎在自己的胸怀,只是,没想到,眼看着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好花好月好一幅良辰美景,如今却只剩下心酸心疼,无关风月,提不起半点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