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景神色真诚，“你我都是因为那个人而入狱，从我的经历来看，我觉得前辈应该也是被冤枉了，才会至此。”

那人没说话，也没有再看栾景，而栾景则是小心翼翼开口试探：“前辈似乎沉疴已久，我瞧着像是血痰淤积，郁结于心久久不能疏散，才导致你咳嗽不止。应该是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留下的暗疾吧？”

被说中症结所在，那人也并未抬头，只是冷笑一声：“所以呢，妮子，看出了我的病是因为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想替你治病呀，我说过，万一哪天皇上大赦天下，我们得以重见天日，那就能够重新迎接新的生活，所以我想好好活着，您呢，您就不想重新披甲上阵，奋勇杀敌么？”

“呵，奋勇杀敌？”那人浑身的气质都突然冷了下来，“老夫被关进来之前，就是奋勇杀敌的大将军，为北宣留住了多少的疆土，保护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我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等死！”

面前的人情绪太过激动，在牢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听见这闹嚷声有些不耐烦地吼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安静点老实点，没人想听你那些辉煌的过去。”

“看到了吧，妮子，那些都是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栾景秀眉蹙起，一脸严肃，“前辈，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都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沉冤昭雪吗？”

“不然呢，妮子，你现在自己都身陷囹圄，你还想帮我不成？”

“或许我现在并不能帮到你什么，但是，我的夫君他还在外面，他会想办法救我，自然也能救你。”

栾景虽然言之凿凿，但其实她心里也并没有太足的底气，曾经她以为自己能够帮助李瑜走上万人之巅，但是她没有想到，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那人转身看着栾景，“你的夫君，应该是端王吧，我知道他的那些传言，说他是帝王之命，但他现在，也只是王爷，如果我没记错，他是重病缠身的。”

“他的病已经被我治好了，是那个人给他下毒，现在已经痊愈，这一次我会到这里，也是因为我和他在前朝和那个人冲突太过，一时不察着了道。”

那人微微后仰，像是有些意外，但是栾景从他言语中试探出这人绝对身份不凡，不然不会知道关于李瑜的那些事情。

“哎，罢了，你既然是王妃，应当是经常进宫的吧，那你可知，现在襄……太久远了，我都不记得她的位分了，后宫里有没有一位封号是襄的妃嫔？”

栾景在脑中大概过了一遍，然后知道了他提到的人是谁，“您是说襄昭仪么？她很好，生了一位皇子，在宫里地位还算稳固。”

“那就好……”

栾景脑海中翻腾过无数的人名，最终锁定在一个名字上，“您……是宁远，宁大将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