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必须死去，新的才能诞生于世，我恨的，是东方家不肯面对新旧世界交替的事实，真是老顽固的旧东西。”

常卫夫久久不语，将他扶起来，淡淡道：“让我看看那即将到来的新世界吧，究竟是怎么样的新世界，令那二品三品弟子如此死心塌地跟着你，令你如此巴不得东方家就此灭绝，将这个世界交到你手中。”

齐东平嘿嘿嘿冷笑，怒气竟然消了不少，继而变成了哈哈大笑，竟是得意非常，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我终于得到了你，你我昔日身为大公子的左膀右臂，只要你站在我身边，这世界终究会是我们血族的，这世界注定本来就是我们血族的，因为血族正是那新世界的新人类，常兄，你终于来了。”

他一激动，双手白骨咔嚓一声，掉落了一块，叮叮咚咚落在脚边。

常卫夫俯身将它拾起来，攥在手中，冷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齐东平浑身微微一抖，至今仍旧是惊恐未尽，摇了摇头：“死亡，它就是死亡，就连血族的自愈能力在它面前都毫无效果，似乎所有的东西被它触碰到立即死亡，连那自愈能力都能死亡。”

常卫夫血红的眼睛微微一动，金黄色的瞳孔猛然收缩：“死亡？”

齐东平咧开嘴巴，嘿嘿笑起来：“对，死亡，非但是生命才有死亡，天下万物都有死亡，包括天地在内。”

他倏然停住，半晌惊诧不已，哆嗦声音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新世界要来了，因为死亡出现了，这个旧世界即将要死亡了，它就是要将这个丑陋恶心的旧世界带走的死亡，我明白了。”

他似乎真的已经疯了，也许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已经疯了。

这句话惊得常卫夫血红的眼睛微微一睁，难道这个疯子所说的新世界旧世界什么的，竟然是真的？

但齐东平旋即又像是崩溃了似的，目中露出不敢相信，不住摇头：“但是我血族明明是新世界的主人，为何它连我们也想要杀掉，为何，难道我们还算是真正的新人类么，难道我们还没成为真正的血族么？”

常卫夫回头看了一眼那深空，将他扛在肩上，冷冷道：“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是对的就行。”

身影一花，消失在空气中。

这两道人影片刻不敢逗留，掠过那高空，掠过那原本东洲上唯一的小镇，遥遥没入天际。

九指剑圣依旧是那么站着，这个老头似乎是哪里堵塞住了，一时之间疏通不开，这几日里竟然宛若木头人一样如此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此刻他抬起头，看见了那两道人影。他终于微微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将那已经僵硬无比的两具尸首抬起来，慢慢埋入地面之中。

他似乎已经将那堵塞的地方疏通了，因为他看到了常卫夫已经成为血族，看来血族果真是新世界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