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旗怒道:“谁叫你们听信了他,连命都送了还不知道自己被他蛊惑了吗?”
他被南宫天这么对这些天道仅剩的一品弟子攻心,怒火早已经失控,怒骂道:“纵然你将黑的说成是白的,白的说成是黑的,事实就是事实。”
“认为他所言并非欺骗你们的,可以弃剑,但是到时候不要悔恨今日没有杀了他,看你们到时候如何对得起自己。”
他果真不愧是南宫尊一直宠爱的孙子,非但是一表人才,天赋凛然,脑子更是灵活得非常。在意识到自己论及资历,论及声望,论及各个方面都远不如南宫天的情况,当即将计就计,顺着那些开始动摇的一品弟子的迷茫和困惑,道出了这句绝妙的话。
众一品弟子果真刹那浑身一震,纷纷咬牙道:“大公子所言不错,大公子乃是太老爷亲自传位的当家,我们竟然会被几句话说得开始怀疑大公子,开始怀疑如今的当家,虽则他是最年轻的当家,尚不足以服众,但我们怀疑他,岂不是怀疑了太老爷。”
当即天道数千里之内所有浴血奋战的一品弟子纷纷精神抖擞,齐声喝道:“生为南宫家人,死为南宫家鬼,众弟子永生永世只听当家一人,他人妄想要肢解了我南宫家,兄弟们,给我杀尽这些可憎的怪物。”
南宫旗见状大喜,心中一阵激动,哈哈大笑,狠狠一咬呀,怒目圆瞪,盯着从半空中扑过来的南宫天,振声喝道:“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但你们要想好,我们若是亡了,这南山就亡了。”
众一品弟子齐声大喝,士气顿然冲天而起,那原本就剧烈扭曲的天空刹那猛然颤抖,几乎要被这些一品弟子的血脉之力扭曲得崩碎掉。
但见一片怪物的哀嚎声四起,一片片浪花一样的鲜血飞溅得满天空都是,怒吼呼喝之声将那些怪物的咆哮和哀嚎声完全压了下去。
空中那暗红色的怪物呼啸着朝那城头扑过去。
南宫旗冷冷看着这怪物背上的人,这曾经是他最敬爱的伯父,最信任的伯父,最佩服的伯父。
但如今,这个人却不过是一个幻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幻影,而他此刻完全看穿了这道幻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他冷然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论士气与战意,南宫家一品弟子完全占了上风,论道义对错,南宫家一等品弟子完全占据了上风,胜负已分,只不过是早一些结束和晚一些结束的区别罢了。
南宫旗冷道:“你就算是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你必定要被我碎尸万段。”
南宫天面色苍白,脸皮不住抽搐,冷冷看着城头上那道小小的人影,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已经如此魁梧,已经能只身一人将这方圆千万里的南宫家挑了起来。
他嘿嘿嘿地笑起来,浑身不住哆嗦,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而南宫旗并没有迎头扑过来,他冷冷道:“你几日前本就重伤在身,而我在这几日里,却是得到了十足的调养,纵然我远不及你,但以你如今的情况,我要杀你轻而易举。”
南宫天嘿嘿嘿地冷笑,笑得浑身微微哆嗦,双眼之中杀意浓浓,但有一丝无可奈何悄悄掠过,他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兔崽子,好啊,翅膀硬了,果真是翅膀硬了。”
彼此相继瞬息之间拉到了不足百丈。
南宫旗双眼一睁,浑身猛然炸开一圈气劲,怒喝一声,化作一道闪电从城头上激射出来,长剑破开这已经扭曲的空气,宛若盯上了猎物的死神从地下钻出来,怒道:“受死吧。”
南宫天双眼一瞪,额头青筋暴起,怒道:“臭小子,老夫今日非要杀了你不可。”
长剑一抖,宛若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咆哮着扑过去,浑身因为愤怒而不住颤抖。
一阵剧烈的震动将这方圆数千里的地面微微一抖,一圈巨大的波纹将这扭曲的空气猛然一捋,宛若一只大手将那凌乱不堪的胡须捋直了一样,刹那嗡嗡作响,在这天道之上**开。
那原本的乾府微微一抖,城头应声化作一堆粉末,被这扭曲的空气拉扯着飞上天空,顷刻被搅得成为一片灰尘,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蕾脸色一变,娇小的身影在电光火石之际从城头上掠出,避开了这强大的力道。
那暗红色的怪物一声长嚎,刹那被撕得宛若一块破布,在一片血雨之中化为虚无。
南宫天一声惨叫,从半空之中笔直坠落,轰隆一声砸入地面,浑身一颤,翻身而起,长剑撑在地上,双眼瞪得布满了血丝,这一条条血丝几乎要裂开,飞溅出一片鲜血来。
但他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浑身的骨骼噼里啪啦作响,魁梧的身躯宛若一座大山,眼见就要崩塌粉碎。
他咬着牙齿,怒道:“老夫岂能让你这小子如此嚣张得意。”
哇地一声,一句话没说完,喷了一口鲜血。
继而手上一松,芙莉身影微微一虚,钻入空气之中,抱着那幼狼,目光凶恶地看着他。
但小手却仍旧轻轻抚着那幼狼,润红的小嘴里一字一句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所有人,讨厌,都死吧,只要是人,全都死吧,一个都不要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