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位伯父可是做了你的刀下亡魂?”她见歌凤缺神色冷寒,却也不恼,绕过圆桌,坐至他的对面。
“还未动手便见到了你的烟花。”歌凤缺轻抬眼眸,又将目光落在了圆桌上。
“这……这可非我本意,我怎知你那时要动手……”她轻咬朱唇,惊鸿一瞥之间皆是娇嗔之意。
“你急着唤我回来,说吧。”歌凤缺单刀直入,他深知花未落的脾性,你愈是与她纠缠下去,她便愈发地来劲,而在方才所说的那一事上他也不想与她多言。
“急什么,先喝口水,你一路赶着回来必然又饿又渴吧。”言罢,花未落执起圆桌上的瓷壶来将杯中斟满了茶水,递至歌凤缺的手中,“我让小二去准备几个好菜和好酒,今晚还能与你痛饮几杯。”
“你今日似乎很是高兴?”歌凤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掷在桌上。
“你回来了我自然开心。”花未落嫣然一笑,“好了,同你说说正事,你吩咐我去查的事倒是真被我给查到了。”
“怎么样?”歌凤缺追问,“那迦阳是哪个大户人家出生的?”
“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人。”花未落眼波流转,压低了声音,将头凑了些过去,“你要不要猜猜?”她欲言又止,刻意在歌凤缺面前卖关子,便是要逗弄他片刻。
那想歌凤缺眸光一冷,“说。”
“真是无趣,我说就是。”花未落顿了顿,“迦阳,穹武国摄政王慕山亲弟,也是穹武国的圣靖王,已是十七有余,常年长在宫中,却十分想要游历江湖,于上一个冬日失踪后便再无踪迹。”
歌凤缺一凛,眸光轻颤,穹武国圣靖王,慕山之弟。
“听说他穹武国的摄政王慕山派了许多兵力前去各地寻他,但都没有所获。”花未落说话时,发现歌凤缺竟是怔楞住了,不禁觉得有些新奇,这迦阳的身世竟是能让他怔楞着说不出话来,着实是有些奇怪。
“喂,凤缺?”花未落伸出手去在歌凤缺的面前轻晃了两下,“怎么难不成知晓了人家的身份,便觉着自己配不上你那位叶庭雪姑娘了?”
“可还查到什么其他的线索?”歌凤缺回过神来,却不接她的话,继续问到。
“对了,还有一事。”花未落忽而严肃起来,“这迦阳,不仅是穹武国的圣靖王,他竟还是江湖上人称‘七绝影’的那位剑术高手。”
花未落是听闻过此名号的,只是没想到这“七绝影”本人竟是个十七来岁的少年,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歌凤缺十八岁那年同她的十五岁的弟弟花玉书也是年纪轻轻便被江湖上并称为风云圣使,“暗魂刀”与“冥河剑”的。
虽然得到那称呼距今也已过了四五年的时光,但花未落对此倒是记得十分清晰。
“七绝影!”没想到歌凤缺听至此处,反应更为强烈,竟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只见他双眉紧蹙,眸中聚起千丝万缕的怒意,是在让人心惊。
“怎么了?”花未落起身走至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她极少见到歌凤缺发怒,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毫无情绪的冷着一张脸,让人不寒而栗,望而却步。
只是今日,竟是为了一个外人的身世而如此震怒,着实让她心惊肉跳。
“七绝影……”歌凤缺低声又再一次地呢喃了一遍。
他忆起了过清司同他提及过的招数,便是在那日他同迦阳交手之后,他询问过清司时得知。
那时过清司说,他不清楚使这招式的人究竟是何门何派,当时自己相信了他,现在想来实在是愚蠢。
连花未落都知江湖之上这盛传的名号,过清司岂会不知,他不过是仗着自己不清楚而随意找了个理由来搪塞自己。
他记得过清司还曾对他说过,迦阳是他所言语相激才去了司徒氏,不,或者应该说他本就知道迦阳那日会去司徒氏找司徒景,只不过在言语上又刻意提醒了迦阳。
而自己,也是被他摆了一道的棋子,在那日灭司徒家满门,与迦阳交手。
在那之后,迦阳便遇到了叶庭雪……这一切的一切,是否也都是过清司精心安排?
歌凤缺只觉自己犹如被他捏在手中玩弄的物什,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识得迦阳,且还能同迦阳说上话,他真实的身份又是什么?
歌凤缺目光愈发凌厉,该不会连他青阳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他不敢再细思下去,如今,比起去寻歌知寒报仇,找到过清司,才是他更应该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