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不泊也一怔,虽然他觉得这么说很不好意思,但他的确如此。
点点头,他如实答道:“的确,可能是不泊资历尚浅,没有遇到什么难打的战争吧。”
“那、那你觉得这次战争,难不难打?你有几分胜算。”
鹰不泊大抵是将军,一谈到军事,就神采奕奕,满腔的热情,雄心壮志地扬言:“石姑娘,不必担心,即便白军师不在,这次战争,莫约也有五成胜算。本来应该有六成胜算,但是南国那边,突然有人暗中帮忙指挥,他们每次的部署都很能针对我们的弊端。”
“那还请将军尽力而为。”
她现在还不知道师傅与南国大王子到底什么干系,也不知道师傅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她是一定要站在北国人这边的。
………
战事终究还是开始了,为了不拖累他们,石繁缕一直在后线给伤兵治疗,身处的地方,还算是安全无扰。
只是耳边不断传来爆炸声和兵员的惨叫声,听得她焦躁不安。
一边担心师傅的安危,一边又担心着战事。
今天,就是今天了,长达一个月的僵持,终于要在今天决定成败。
夜渐渐来临,伴随着燎原的烽火,当她见到穿着不同北国人的人群朝这边袭来的时候,石繁缕苦笑着,眼泪却止不住滑落。
看来鹰将军的名号被打破了……
北国输了……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眼下,她无法做什么来改变战局,只能继续低下头,给伤员敷药包扎。
因为脚伤口感染的士兵,明明方才还疼晕过去,然而等她的眼泪不小心滴到他脸上的时候,他蹙着眉睁开眼。
“石姑娘,我们是不是输了?”
石繁缕咬着唇,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
他又痛苦的闭上眼睛,还将脚从她手上挪开。
“石姑娘不必医治了。”
“你不要这样,这样下去,你的脚会废的。”
“废了也好,反正无颜回乡。”
她不听他的,重新走过去,想抱起他的脚,但是他宁愿忍着痛,也要挪开脚,不让她碰。
石繁缕怕他再乱动,便从包里拔出一根针,二话不说扎了下去,让他当场昏倒。
这下,她才能继续给他包扎。
她这头忙完,附近几个伤员又集体闹别扭,白白增加她的工作量,让她又气又无奈。
等她给所有人包扎好的,南国军队也差不多将她们这里包围完毕,南国士兵,将这里围成一个圈,而后每个人都整齐划一地站在原地。
石繁缕定定看着他们,心下也了然。
不一会儿,她听到有节奏的马蹄声。
“哒哒哒……”每一声都像敲打在她的心间上。
很快,那匹白马奔腾而来,划开拥挤的人墙,也将她心想之人带了过来。
“呼哧呼哧……”马猛地停下脚步,被缰绳牵引得不停甩头呼气。
那人翻身下马,动作潇洒熟练。
此时的他,没有再戴上面具,她看到的人,还是记忆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人,只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与他平时穿的不同。
平时一身白衣,如今他穿了盔甲,英气威武,领口出系着蓝色的三角围巾,是南国人独有服饰。
“繁缕。”他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即展颜一笑,张开手跑了过来,就在她还在愣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他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怀抱,却让她有种别扭的感觉。
“所以……你到底是谁。”
平静冰冷的声音,从她的口中说来,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更别说,是一见到她就欣喜满足的南宫慕白。
他微微松开了怀抱,讶然地望着她,眼底开始挣扎起来。
最后,他牵强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繁缕,我是你的夫君啊。”
“我还待字闺中。”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我还待字闺中。”
“繁缕,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还待字闺中。”
石繁缕不怎么想理他,只能敷衍重复一句话。
而知她莫若他,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性子,马上举起手就老实交代了。
“好啦好啦,昨天之所以不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想逗逗你。明明你都快认出我,我偏偏让你觉得不是我,那个时候你的表情真的很可爱。”
她一想到,自己对着所谓的大王子,说了很多师傅的好话,想必这家伙表面不理解,实则心里都笑开了花了。
石繁缕扭头负气地哼了一声:“你不是我师傅!走开!”说完,还重重踹了他一脚,那一脚过后,她能听到周围的吸气声,还有剑出鞘的鸣吟声。
可他依旧面不改色,像是平常一样,等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又从她身后抱住她,让她寸步难行,还附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声音软绵:“吃干抹净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你不嫁给我,我可得一辈子打光棍了。”
“尊敬的南国大王子,在北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完成了任务了对吧,带着你的胜利凯旋而归吧,我不会祝福你的。”
原来这步棋,他们南国人下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