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靖尧之所以把温乔之收于书雁阁,就是因为她深居在宫里,又是太师府的辅师,收集情报也全面些,可是正是因为她久居深宫,隐卫的那些技能根本没有全部传授给她,而她也没有多少关于他的情报,不清楚情况也是情有可原。
明靖尧闭眼捏捏眉心:“罢了,其实最伤害她的人是我。你们回去吧,别被人看见。”
“王爷!”“阁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明靖尧摆摆手,“回去吧。”声音透出他浓浓的疲倦,随后,他转身离开,背影也如此落寞。
见那盏宫灯渐渐被雾气与黑暗埋没,奈若才扶起愣在一边的温乔之,拿起丝巾帮温乔之拭去嘴角的血,“你的脸要紧吗?”
温乔之失神摇摇头,奈若见她如此,也无奈叹了口气:“乔之,你到现在还懂王爷的心吗?王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啊,其实王爷也是有苦衷的,也是被逼无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就不要擅作主张,今次王爷原谅你一次是因为他也理亏在先,以后若有人伤害王妃,王爷的处置就不是这么轻了。”
温乔之半边脸颊都是火辣辣的疼,本来想牵强笑一笑,可是已经笑不出了。
“奈若,我终于知道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冲昏头脑了。”
“唉,陷入情网中的人有多少人尚保持清醒,恐怕深陷其中人都逃不过呢。乔之你好自为之吧,王爷是这天上的星星,你摘不下来的,而星星在夜空中始终有一轮月亮相伴。”奈若抬头仰望这片星空,今晚的月亮是满月呢。
正如王妃的月央阁……月央。
………
“咳咳,咳咳。”廉戌因为这剧烈的咳嗽从睡梦中苏醒,这时有一只手在他背后给他顺气。
“廉戌,你醒了?”廉戌这几天太过沉迷工作,没想到,一向健壮的身体一下子就感染了风寒。加上频繁来回白星国身体也损耗很多,一感染风寒就天雷勾地火,严重得廉戌一直卧病在床,整天昏昏沉沉的。
廉戌勉强抬起眼皮,缓缓道:“燕庄,怎么了,是渊鱼阁出什么事了吗?”
“廉世子,我看你睡了很久,是我给你的药不管用吗?”燕庄因为廉戌这个病还特地给他配了一些药,燕庄可是继承了父母的衣钵,应对廉戌这个风寒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发现廉戌这几天除了睡就是睡,人也消瘦了不少,难道是他的药没有成效?
“你的药当然管用,只是我不是身体上的问题,我只是……”
燕庄帮廉戌接下话:“是心里的问题吗?你就是因为亲眼见到沈陌蓝与明靖尧出双入对就这样消极吗?”
廉戌干燥的唇瓣微微一张,可是他说不出话了,就这样沉默。
“廉戌,你不会真当真了吧,你与沈陌蓝其实并没有传言那边郎情妾意,你是不是想多了。”燕庄实在不忍心见到廉戌这副消靡的样子,以前那个腹黑风轻云淡的廉戌去哪里?
廉戌自己也说过,女人是复杂而可怕的生物。怎么他就不知道躲一躲呢?
廉戌淡淡瞥了燕庄一眼:“那你呢,你不还是等她?你眼睁睁看着何似雪离开,她都明确要离开你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找她?”
燕庄语滞:“行行,我说不过你,你爱怎样怎样,我说不过你。”
“不是你说不过我,而是你的立场根本就不坚定,你懂我的感受,你说你自己都在做得事又怎么说服得了别人不去做呢?”
“何似雪我一定会再找到她,那天在久禾县,我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她才错失她,才让她乘上商船离开了。
今后我一定会再找到她,现在我不去找她只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也不要急着打扰她,我怕自己追得太紧何似雪会更恨我。”燕庄深情款款的样子,廉戌都恨不得自己是何似雪了,免得浪费这位风流才子罕见的一面。
“好了,我知道你对何似雪够深情,言归正传,你今天只是来看我的?”
燕庄略有迟疑,小心打量廉戌的脸色:“廉戌,今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关于沈陌蓝的。”
廉戌平淡的目光有了波动:“她怎么了?”
燕庄狠狠心,一口气说出来:“沈陌蓝在宫里流产了。”
听到消息,廉戌愣了愣,复而叹了一口气,眼睛越过燕庄看向窗外的月亮。
“战争开始了,还是来了,只希望她能少受点伤害。”
今夜的月亮,是残月,特别尖翘,宛如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