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葫芦是他的外号,他人因为太老实,嘴又笨,就像老话说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村里人就给他起个外号叫闷葫芦。
闷葫芦呢偏偏命又不好,娶个媳妇常年病恹恹的,一辈子就生一个闺女,闺女倒是挺争气在县里上高中,在村里算是高学历了。
可是这个“争气的闺女”令闷葫芦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他还得给媳妇买药吃还得供闺女上学,就抠得很,村里谁家有喜忧事他都不参加,怕出份子钱。
自己有啥事呢当然也不麻烦任何人,不敢用。
村里人就都看不起他,过分的还把他当笑柄,处处奚落他逗乐。他呢,自觉在村里低人一等,谁欺负都受着。
就是因为这次跟堂弟疙瘩吵架,最后把老实人逼急了,他在一个半夜,拿着斧头去了疙瘩家,一连砍死了他一家四口,把他们灭门了。
魏建军打着哈欠说:“也怪疙瘩,疙瘩院子里那棵杨树枝子伸到外面了,闷葫芦每天赶驴车出门都得从他家门口过,他的驴子每回都够着吃杨树叶子,疙瘩媳妇就骂,闷葫芦也不敢回嘴。
这回闷葫芦赶着驴车经过他家门口,驴子又够吃杨树叶子,不光疙瘩媳妇骂,疙瘩也提个棍子出来打起闷葫芦的驴子来。闷葫芦平时把那头驴子看得娇贵,见疙瘩打他的驴子就斗胆跟疙瘩辩解,说不怪他的驴,怪他家杨树枝子伸外面了,叫他把伸出来的树枝子砍了去。
嘿,疙瘩媳妇到家拿了把斧头来,叫闷葫芦去砍。闷葫芦也是个实在人,以为她真叫自己替他们砍,就爬上树把伸出来那一枝子砍了。这一下疙瘩媳妇闹翻了,说闷葫芦跑到她家里砍她的树,非要闷葫芦赔她的树,还追到闷葫芦家里骂,还叫闷葫芦拿100块钱……”
“她找死,这个败家娘们!”孟竹影激动地骂。
魏建军附和说:“就是啊,这摆明了欺负人呐。我刚才就去把疙瘩说了一顿,叫他管管媳妇,是他家的树伸到院子外面妨碍人家走路了,砍了该砍。”
虽然孟竹影平时就很讨厌疙瘩媳妇,对疙瘩这个愣头青也不喜欢,可疙瘩对他们这对堂哥堂嫂倒是很尊重,一直给他们打工。以前在养鸡场干,现在又给他们种地,他干活很实在,也很尽力,是个好帮手。
再说,就是不相干的人,这种惨案她也不希望再发生。
她抓住魏建军的胳膊说:“建军,你听我说,这事你一定得帮着调解好,闷葫芦是个老实人,家里老婆生病,闺女上学,都得花钱。他又没啥本事,种着几亩地还抽空拾破烂换几个钱,太难了,咱可得同情人家。疙瘩听你的,你明天得把这事办利索,不光不能问人家要钱,还得叫疙瘩两口子给人赔礼道歉。”
魏建军有些吃惊的看着媳妇问:“有这么严重吗?我刚才说了疙瘩一顿,明个还有事去县里一趟,不想管了。”
孟竹影抓紧他的手,严肃地说:“建军,这事看起来小其实会惹大祸,你可得管好了再忙别的。”
魏建军好奇地问:“你不是讨厌疙瘩媳妇吗,这回咋对她的事这么热心?”
孟竹影冷笑:“我就是讨厌她呀,我又不是为了她,我是看她欺负人替闷葫芦讨公道。”
魏建军也觉不该欺负弱者,就答应说:“行,明个我把这事处理好再走。”
孟竹影放心地依偎在他怀里睡了。顺口问:“你去县里干嘛?”
他说:“老田让我去会一个老战友,说还有一个农业局的领导也来,正好我跟他谈谈。”
孟竹影说:“那好好谈谈哈,说着冬天就要来了,咱们的暖棚该启动了。”
魏建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