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会怕?哈哈哈。”李洪仰面大笑。
“一个穷的连酒都买不起的人还笑得出来,不是为了掩饰心虚是什么?”诸葛胜的话毫无逻辑,却像一根刺扎在李洪的脑门上,李洪登时像被人用力砍了一刀,表情顿变,笑声嘎然而止。
同时!
李洪已刺出了剑。
这一剑毫无保留,来势汹汹,勇往直前,势如破竹,完全不像临时用出来的,而是经过高手悉心酝酿,所刺出的一记精萃之剑。
天剑九章,已有八剑蕴含在其中。
这已能称李洪的绝剑。
绝剑,亦是勇剑。
勇往直前!
无所顾虑!
去势比洪水更加汹涌,仿佛即将要让阿宇淹没在滔滔剑意下。
阿宇的神色忽然变了。
他知道李洪的确是害怕了。
可是他没想到堂堂八剑之一,居然如此卑劣的偷袭。
对此,他没有鄙夷。
连诸葛胜这个旁观者都气得跳脚,大骂李洪的卑鄙,但阿宇没有。
阿宇在退后,只能退后。
他忘了多久没有被真正逼退过,但他下意识里,已被李洪的勇剑逼得无处可退。
身后还有很宽阔的地方够他退后,可是退后的速度始终不如攻击前进的快和猛烈。
所幸,阿宇已在退后的几步之间缓冲时间内,恢复了镇定。
镇定后的阿宇无惧勇剑。
面对滔滔洪水的剑法,他依旧只出一剑。
此剑就宛如那洪水中的一叶破舟,摇摇曳曳,重心不稳。
可破舟虽小,却真实存在。
逆浪行舟,不进则死。
破舟的每一寸前进,对李洪来说又何尝不是个“死”字?
阿宇的剑本就是死剑。
两人对于剑道的领悟势均力敌。
如果说李洪的剑意是勇,阿宇的剑则是狠。
勇者大开大合,狠者刁钻毒辣。
勇剑如同洪水,狠剑则是毒蛇。
阿宇已身受重伤,他身上好几处被风中形成的剑意飚风刺伤,露出横七竖八的血口子。
但他浑然没有知觉一般。
脸色依旧是那么的专注和肃穆,仿佛他的所用精力,都用在前进的一剑上。
这一剑,很认真。
这种认真令李洪感到心悸。
任翔并不锋利,雪山剑池中比它锋利的剑比比皆是。
可是在李洪眼中,这柄剑有一股永恒的错觉?!
永恒?
这怎么可能?
它只不过是一柄普通的天剑,即便阿宇会凌师兄的剑法,他与凌师兄切磋时,也从未感受到这种程度的压迫吧。
难道阿宇的剑法,的确不是向凌师兄学的?
或者说,反倒是凌师兄向阿宇学的剑法?
李洪产生了震撼与诧异。
便在此时,他已知道错了。
一切都错了,甚至晚了。
以阿宇的剑法和展现出来的真元强度,丝毫不在他之下。
没时间疑惑阿宇是如何做到的。
两剑交锋的时间,千思万绪仅在一瞬。
他只能想到的是,阿宇能够伤到他。
在他的剑伤害阿宇的同时,阿宇的剑就已能够对他造成伤害。
可是他没有受伤。
为什么?
阿宇不想伤他?
这不可能!
只能说明,阿宇不想伤人,只求杀人,一剑必杀。
思绪到此为止。
李洪已结束了不算短暂但很辉煌的一生。
死亡是最好的答案。
阿宇这一剑,实在够狠!
可是,李洪却并非是死在阿宇的剑下。
只不过李洪乃止阿宇都产生了是被阿宇杀死的错觉。
真正杀死李洪的剑,来自身后。
来自张贵的剑!
李洪的身体已倒下。
两记死剑同时从身后和胸膛贯穿身体,当场毙命。
阿宇冷冷望着张贵,张贵认真凝视着阿宇。
“为什么?”阿宇问。
“因为你还不能死。”张贵道。
“你不是张贵?”阿宇道。
“我是张贵,但我还有一个身份。“张贵道。
“棋魂殿?”阿宇从很早以前便有过一个猜想,只是一直未能印证,可现在这一幕,恰好只能用他那无稽的猜想来解释。
“算是吧。”张贵给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哼,第一次觉得,修界还真他妈险恶啊!”诸葛充满嘲弄地盯着张贵,那种眼神比对待李洪时更加讥诮。
不管是谁,都讨厌像张贵这般背后刺冷剑的人吧。
何况杀人的,还是他的同门!
叛徒,最令人深恶痛绝,不管是什么立场的叛徒,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