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但事已至此，再瞒着她也没用。

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很多年前，轩辕的身体就出了一些问题，他早晚要溃散的。当初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他小心瞄了瞄云楚的脸色，又道：“以你当初对他的痴心疯狂，若让你知道他的神体有损，日后将会消亡，你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他，甚至你宁愿用自己的神体去补给他，这都是有可能的。可能就是出于这些考量，轩辕才没有告诉你。”

云楚沉默了。

她想起记忆中那总是坐在云海沉默的女子，心里想，当初那个脑残的“自己”，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一点法子都没想到……”云楚哼道：“真是废物啊。”

黑羽道：“也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我们的世界全是靠他的力量在维持，消耗太大了。”

说到这个，又是云楚的知识盲区。

“为什么世界都要靠他的力量维持？我听到的故事里，轩辕庚辰是神和妖生下的，那么在他出生之前，神界和妖界本来就存在的吧？仙界和人界是他所创，我倒是知道。”

黑羽无奈看了她一眼：“你明明得到了神体，只要你想知道，你都可以知道。”

云楚道：“哼，因为我不想。”

她才不想变成以前那样的废物恋爱脑。

现在这样的状态她就挺喜欢的。

她喜欢现在自己的主导人格，独立强大，拥有完整的人格，不需要将自己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她就是自己世界的主宰。

黑羽只得解释道：“天地初开，只区分出了天和地，世界广袤，界限并不分明。”

“在这片无垠大地上，生活着神、妖、人，这三个最初诞生的种族，大家和平共处着。后来，创造世界的古神们接连陨落，天地间力量失衡，无论哪一个种族，都不再单纯良善，而生出些暴虐争夺之心，这时，又渐渐生出一些原本没有的种族，譬如冥族，幻族，都是在时候产生的。”

“多个种族混居，自然造成了很多麻烦。这时天地间的古神已经所剩无几，轩辕便挺身而出，用他自己的力量，将世界切割开来，就是我们现在所知的九界雏形，只是当初还不够九个。”

云楚听到这里，若有所思。

或许，魔族也在这时候产生了，只是藏匿极深，没被发现而已。

前一阵无论她还是别人，都怀疑她自己是魔族始祖，让云楚非常介怀。

虽然后来的记忆中她看到了，她只是个背锅的而已。

但相信不明真相的人一定有很多。

连轩辕庚辰，还有那些寿命长久的大魔尊都这样认为。

她头上这口锅，离彻底摘掉还有一段距离。

“所以，轩辕庚辰的力量其实维持的是九界的界壁，他若不在了，九界会直接打乱，重新混合到一起？”

黑羽道：“那是最好的情况了。但是九界分割了这么久，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变化。说不定整个世界早已和他的力量融合在一起，他若真的消失了，或许世界也会……”

云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认为，他真的消失了吗？”

她自己是不相信的。

这种感觉莫名地就是笃定。

她身体里还有四道龙魂，她还知道另外两道残魂正在另一个地方，等着她去解救。

他的魂魄尚在，他就不会消失。

黑羽摇摇头：“我不知道。”

孩子们听了半天，半懂不懂，开始担心起来。

“爹爹消失了吗？哇——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