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又一遍地走过某些地方，似乎在寻找什么。

有时候，他会坐下来，轻轻捋着自己的头发，眉头轻蹙，俊目含愁，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

他抬手招来火焰，化作一面镜子，然而镜中却一片空茫，什么都没有。

……

黑羽飞快地把这段幻境烧掉。

天哪！

竟然让云楚看到这一幕，他脚趾都要把地面抠出一个坑了。

云楚默然不语，对这段幻境不发表任何评价。

当年的黑羽，或许真的很喜欢她，才会在她消失之后，这样失落，以至于模仿她的一举一动吧。

她无法对他的感情做出回应。

她甚至对过去自己痴等轩辕庚辰的做法也无法认同，无法共情。

所以，她只有沉默。

……

画面再次转换。

“黑羽”站在一个高台上，面前是无边云海。

朱离站在边上，神色惊恐道：“殿下，您不能如此！损毁神体要花数千年才能重回巅峰啊！殿下，凤族不能没有您……”

然而，“黑羽”已经一头栽进云海中。

……

又是他！

怎么总是他！

黑羽恼怒地放了一把持久的大火。

炽亮的火光中，新的幻境无法生出来。

他恨恨地想：为什么要在云楚面前播放这些画面？他底裤都要被扒干净了！他不要面子啊！

大火燃烧着，黑羽沉默着。

云楚忽然道：“你打算一直燃着自己的灵力，不让幻境生出来？”

黑羽冷声道：“不出来才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云楚放柔了声音道：“谁年轻时候还没个为爱痴狂的时候？你看我当年，为轩辕庚辰不也要死要活的？你看我现在理他吗？虽然我努力帮他搜集魂魄，可不代表我要接纳他了。无论是人啊，还是神仙，都是要往前不断走的，都是会变的。这世界上，没有恒久不变的东西。”

黑羽忍着出口反驳的冲动，温声应道：“你说的对。”

可是云楚，他不一样啊。

他每一次涅槃，都会回到原点，想起所有的过往，接收过往的情思。

他一次次轮回，在世间寻找她的影子。

这些记忆，一次又一次，为那个执念增加重量。

直到再也无法放下……

……

凤凰真火烈焰灼目，始终没有新的幻境出现。

云楚道：“行了，你收一收吧。”

黑羽一脸无辜：“我有在收了，可是……好像没用啊，收不住了。”

云楚狐疑地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凤凰真火，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测：“该不会，这个幻境就长这个样子吧？”

黑羽道：“啊？那是给我们看啥？”

云楚道：“谁知道呢，谁知道这幻境的主人在想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道黑影直扑向黑羽。

云楚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抓，抓了个空，掌心什么也没触到。

黑羽已经一头栽倒，一动不动。

云楚大惊：“黑羽！”

身侧忽然现出“轩辕庚辰”的身形，他俊美脸庞上带着一抹嘲讽冷笑。

“死不了。若再让他显摆他的凤凰真火，才是离死不远了。”

云楚看向他，冷冷叫出他的名字。

“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