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好能和孩子们的话对上号。

——云楚要去九界寻找九个爹爹，而他只是其中一个。

所以，数千年前，是他失职，才导致龙族覆灭？

而今，他又自私到想将云楚永远留在这里陪他，不愿她再去完成她的使命。

他，还真是自私得可怕啊……

雨司辰的视线中，看到云楚欢快地围着那石像打转，不时清脆地朝孩子们解说什么。

朝阳从东方升起，为她身上披上一层暖色光晕，周遭山外，祥云如海，身处其中的云楚恍如云中仙。

就算她失去了神智，失去了记忆，也是这样的美好。

可他呢？

他都做了些什么？卑鄙无耻，阴暗自私。他配得上她吗？

他不配。

可正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才越发要用卑劣的手段来留下她了。

因为他知道，若非如此，她一定会离开他，永远不再回来。

他不想要这个结果。

卑劣就卑劣吧，哪怕万劫不复，他只贪恋眼前这一抹光亮。

云楚看够了石像，就来催促雨司辰：“龙哥哥，快走啊，我们去里面看看还有什么。虽然我觉得这里不像是龙族居住的地方，可这种熟悉的感觉太明显了，我多看看，说不定会想起些什么。”

雨司辰脸上带着微笑：“好。”

可他不愿她想起来。

那他就要抢先一步，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藏起来不给她看，重要的东西，也不给她解说。

山巅之上，建筑也极是古朴原始，呈圆形散布，团团拱卫着中央的祭台。

一路走进来，他们再也没有看到龙骨和石像，这建筑群中，空****的。

跟在后面的左英猜测：“他们是都跑出去战斗，最后战死了吗？这城中，连老弱妇孺都不剩啊，太惨了。”

云楚道：“龙族寿命长久，战力在妖族中一向是最顶尖的，哪来的老弱妇孺？”

她瞪了左英一眼，“小子，你是哪一族的？”

左英：“……苍鹰。”

他感觉他被鄙视了嘤嘤嘤。

他忙前忙后替你们溜崽子，你俩谈情说爱多悠闲啊，这会还鄙视上他了？

苍鹰怎么就遭鄙视了？人家也是战斗力很强悍的一族好吧，不比虎豹弱啊！

可惜，在云楚眼中，他就和只小蚂蚁差不多，只是随口一问，就移开了目光，仿佛不值得在他身上多浪费一个眼神。

唉，没妖权。

他们一行人走到中央的祭坛处。

雨司辰伸手阻拦了云楚的动作：“别过去，这里有残留的力量。”

云楚笑道：“我知道啊，寻常的东西也伤不到我呢，我看看，说不定比龙哥哥还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然而雨司辰很坚持：“听话，让我先过去。”

他一旦做出这副坚定的表情，云楚都会听他的。

毕竟无论什么样的组织中，只能有一个首领，而云楚，一向最是维护龙哥哥的脸面。

于是雨司辰独自走向祭台。

祭台是光滑的巨石砌成，也不知是什么工艺，石块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被打磨得光滑之极，一打眼瞧过去，就和龙鳞一样。

他走到祭台之上，就感到一股浓厚的悲怆迎面扑来。

这是……祭谁？

据他所知，上古先民，无论人妖，都崇尚祭祀巫术，多以祭祀神明，祈求自然太平为多。

而这祭台上残留的气息，却并非祭祀神明，而是……悼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