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儿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事,白了一眼乌德尔,伸出被绑的双手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给我解开。”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开?”乌德尔直觉好笑,这位格格还不知道自身处境呢。
“哦,原来你是怕我的。”蓝熙儿啧啧摇头。
“怕你?我怕你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绑着我?有达启在,我又跑不了。还不是因为你觉得盯不住我!”
“哼,我现在就给你松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乌德尔边说边行动,蓝熙儿暗笑一声!
“岳托,你站住!”
达启的声音让蓝熙儿和乌德尔又警觉起来,赶忙扒着窗户试图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惜马车的方向不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也是个久经沙场的人,做事痛快一些不好吗?你想要我的命是吧,那你来取就是了!”岳托不耐烦了。
“爷……爷”敏月又哭又喊,到了崩溃的边缘,不知道是为她还是为岳托。
达启却出奇的冷静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岳托好一会才出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落井下石!”
岳托眼眸一沉,这件事熙儿质问过他,达启更是将他告到玛法那里,这几日来,岳托很认真地想了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惊觉关于大伯事件,他做了两件事:第一,多年前他将大伯意图谋反的事告诉了八叔,当时并没有辽阳战败之事,他就是觉得大伯太愚蠢了,却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还有下文。
第二,大伯谋反一事被告发后,只有他能见到玛法,有一次他与玛法对弈时,玛法有意无意地说: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并没有多想,脱口而出:“有些人存在的本身就是有些人的希望!”他当时只是想到了熙儿。抬眼间却看到玛法眼里转瞬即逝的狠意。
这几日,他想起这句话,莫名觉得心寒,大伯的存在就是白旗的希望,额亦都是个老狐狸,大伯出事后,他很识时务地将达启禁足了。可老狐狸会做出什么事,谁又能保证。大伯不停的抱怨和诅咒,显然是不甘心的,若是有一天这些力量可以联合了,那很有可能就是养虎为患了!当年的舒尔哈齐便是玛法养过的一只老虎了。所以……岳托皱皱眉,长叹一声,对弈没多久后大伯就被赐死了!可这些事和他有关吗?是他的错吗?
“岳托,你有没有落井下石?”达启用刀指着岳托,咄咄逼人。
岳托咬牙切齿,就为了这些破事,他与熙儿被逼上了绝路,抬手用力就是一掷,剑飞了出去,对着达启握刀的手而去。
达启猝不及防,本能地挥刀去挡。就这个空隙,敏月也机灵起来,用力推开达启,直接跳下马车。
岳托飞身扑过去一把将敏月抱住,与此同时,都类和索尼也跟了过来将岳托和敏月护在身后。
众人本以为达启会跳下马车撕打,却见他看向远处后就神色一慌,跳上马就赶马而去,岳托等人也听见了马蹄声,赶忙顺着达启眼光望去,额亦都带着黄旗人马而来,而且额亦都已经弯弓放箭。
马的悲鸣瞬间响彻天地。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时间更像静止一般,当然不是为了马车的翻滚,也不是为了马被一剑封喉,而是达启也被一剑封喉!
蓝熙儿和乌德尔终于看见外面的天地了,两人是滚出马车的,第一个有动作的人是蓝熙儿,她爬起来后揉了揉胳膊同时观望一下四周,很快达启映入眼帘,脑子嗡了一声,还是不自觉地挪了挪脚又靠近几步,然后僵在原地。
“啊!”乌德尔的喊声惊动所有人,她被吓到了,站在蓝熙儿身后瑟瑟发抖望着达启。
额奕都跳下马,手里握着弓,平静地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很客气地对跟上来的岳托点点头:“逆子大错特错,是老臣教子无方,逆子的尸体老臣恳请带回去。”
“大人请便。”岳托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是僵的,牙齿都在打颤。刚才那一幕,他也被惊住了,寒意袭满全身,更是万万没想到蓝熙儿也在马车里,才要跑过去找她,又被额亦都拦住路,赶忙缓神回答人家。
额奕都挥挥手,黄旗的士兵们走上前抬起达启的尸体离去,额奕都上马扬鞭飞奔而去。
蓝熙儿看着比夕阳还要红的血,胆战心惊,这都是为什么?达启为了什么,额益都又为了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啊,他们女真人天生就残暴吗?残暴到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而且无动于衷!
岳托见蓝熙儿已经傻了,走过去安抚她,敏月却一把拽住岳托的胳膊大喊起来:“爷,乌德尔和达启是一伙的!”
岳托大惊,赶忙走向蓝熙儿。乌德尔更快,拽住蓝熙儿往悬崖边走了几步,同时拔下金钗抵在蓝熙儿的喉咙处叫道:“别过来,否则蓝熙格格就没命了!我有蓝熙格格陪着,我这条命也值了。”
岳托和都类同时停下脚步,岳托摆摆手,红旗士兵后后退几步。蓝熙儿看着岳托就开始流泪,他们再无可能了,那些人连嫡子都可以说杀就杀,更不用说孙子了。他们再不能触碰那些人的威严了。
岳托以为蓝熙儿被吓到了,又急又怒地看着乌德尔嚷起来:“你要干什么?”
“你想怎么样?”都类也急了,他哪见过蓝熙儿哭成这样,也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心急如焚!
“乌德尔,快放了蓝熙儿!所有事都与她无关,你别乱来,快放人!”额恩哲从红旗的队伍中跑出来。
“额娘?”乌德尔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怒道,“你怎么在这?”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原来是你出卖了我!”
岳托来的太快了,快到达启没来得及准备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