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禹身形挺拔而健硕,如一颗青松,长身玉立,周身烟雾缭绕,正倚在墙上抽烟,清白的烟雾在淡白的月光下显得可十分浑浊,一瞬间就模糊了他的的轮廓。
他就这样眼看着苏柠一步步走来,路边缱绻的光藏匿进她的裙角,让他产生一种错觉,竟然恍惚觉得她还是之前那个明媚张扬的小女孩,说要一直缠在他身边做他的小尾巴。
“苏柠,我们聊聊。”
苏柠脚步顿住,立在原地,目光平静,波澜不惊,又出奇的柔和,“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伸手握住可门把手,陆书禹一个箭步上来,握住苏柠的手把开了一条缝的门又推了回去,“别闹,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松开。”
无动于衷。
苏柠侧过脸去,从始至终只是淡定的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瞳孔干干净净,清澈的倒影着他的脸。
她越是这样冷静,陆书禹的心就愈发不受控制的下沉。
“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陆书禹的手还覆在苏柠的手背上,温热的体温传来,她确实没什么好跟他说的,在知道他和秦语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时她心里是抱有那么一点期待的,她在一边等,一边慢慢推开他。
“对不起,如果我求你呢,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尽我所能的补偿你。”
求?他竟然说求,多新鲜,终于有一天,高高在上的陆书禹亲自打碎可自己的傲骨站到苏柠面前,她却突然高兴不起来了,只剩无言的悲怆。
她低头扯了扯嘴角。
再给一次机会,苏柠不知道这机会哪里来,所谓破镜难重圆,有些东西就算花时间一块块的缝补回去,痕迹却怎么都消弭不了。
她对人性没有神信任度,她压根不跟确认这样的陆书禹这次又有多少耐心。
陆书禹自己额很难现象,自己声音是颤抖,之前一直以为心痛只是别人的狂战描述,现在才发现,原来在濒临失去时,太阳穴紧抽,心真的会真真实实的痛。
苏柠始终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算了,陆书禹咱俩算了,你扪心自问咱俩之前的牵扯不清是爱吗?那算什么狗屁爱,无非就是欲望的排遣。”
陆书禹不答,手上的力道莫名加重。
良久,他说:“留在我身边,行吗?”
苏柠抬头,平静的对上他的眼眸,“其实我呆在你身边挺痛苦的,我一直觉得那是对你的惩罚,其实也在惩罚我自己,现在我选择放过自己,你也别因为一时的意气丢掉了自己身上的傲气。”
这话说的凉薄又好听,好像在说,我恨你,但我现在对你连恨都没有,你这样只会让我看不起。
陆书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全数被这句话抽走,他颓然的松了手垂在腿侧。
手在指纹锁上落下拇指,门应声而开,玄关处的灯亮起,刺的陆书禹的眼睛疼了一下,他反应过来伸出手去堵。
还好苏柠的的声音够快,才不至于压住他的手,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盯着苏柠的眼睛发红。
苏柠偏了头,“其实我原谅你了,我知道你也在怪我的不告而别,就像当年的我们之间的约定那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况且,就算赴约,我告诉你的也是,我要走了,就到这吧。”
陆书禹心里仿佛有根紧绷的缰绳,在刹那彻底崩断,只觉苏柠所有的话听在耳朵里都显得自己很愚蠢。
陆书禹你就是个傻子,爱而不自知,连自己的心都没有搞清楚,他其实很想说他其实很爱她,不知道从什么开始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总觉得没资格。
苏柠怔怔然坐在地毯上,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是飘在半空中,落不了地的的浮躁,她想找个人问,打开手机却不知道该找谁,最后捂住了耳朵抱着头蜷缩着,她这个人,会难过,会多想,会失落,但不问也不会说。
成年人的世界大抵都是这样,就算再怎么难受,晚上喝的再怎么烂醉,第二天照样要爬起来,假装轻松的为自己加油打气,再仔细的遮盖住黑眼圈,收拾好自己去上班。
一天后,和耳德的同台基本上就定下来了,排练室就在苏柠之前上舞蹈课的房间。
除了耳德,苏柠把他的乐队一起也请来了,几人再度聚在一起时刚开始还是横眉冷对,没过一会儿就开始互相吐槽起来。
即使是许久不同台演出,那默契度也是信手沾来。
看着这群精神丰满的人,苏柠觉得他们的青春一定也和外面的骄阳热烈。
耳德发现苏柠眼神无法聚焦的在发呆,便给苏柠丢过来一瓶水,“你挑一首你喜欢的歌,我们就可以开始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