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两人靠在床头,身上的衣物完好,陆书禹搂着苏柠的肩,犹如捧着稀世珍宝。
苏柠阖着眼,呼吸均匀,男人胸膛上一层薄肌十分有安全感,规律的心跳声代替了哄睡的摇篮曲,她是真睡着了,不会知道此刻陆书禹的心里眼里满是怀中的女人,也不会知道陆书禹在给苏柠的手机调静音时偷偷带走了她床头柜里的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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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罗西汀?你说这是苏柠吃的药?”
陆书禹坐在沙发里,眼里收都是倦怠,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颓丧,他似乎越来越理解苏柠说话处事的方式。
李泽川心里其实大概能想到,但真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一时之间还是很难接受。
“苏柠这些年确实不容易,那你怎么想?”
他捏着鼻梁,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悔恨,“我想抽死我自己。”
李泽川玩笑似的说,“别,不至于,虽然你之前确实挺人渣的,但现在最主要的治疗你说是不是。”
“怎么治,你跟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谁都可以劝她治,只有我不行。”
这话说的没有一点毛病,苏柠是骄傲的,被陆书禹看她在黑暗里苦苦挣扎,她宁愿选择去死。
李泽川意识到这个问题,“你问问时景,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这个病,我之前也有了解,得对症下药。”
尽管陆书禹再怎么不乐意,他也得承认,许多事情,时景确实会比他更了解,有的人铁骨铮铮一辈子,总会遇见那么一个人,心甘情愿被打碎一声傲骨。
在陆书禹的生命中,那个人就是苏柠。
即使是求人,他依然拿捏着自己的气势,这是他从小早九的一身戾气。
在赤手空拳的年纪,身上也就二两肉,脑袋空空,两眼一睁,才窥见万千世界里的一角,狂妄自大,他学不会低头,所以他说:“我让你打一顿,你把苏柠所有的事情说个我听。”
他想,自己之前确实有些混蛋,能让时景代替苏柠提前出出恶气,这事不亏。
时景没想到他其实汹汹跑来搞了半天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反倒让他粗手不及,时景并不意外陆书禹会来找他,有些事瞒不了一辈子,但他得估量哪些事可以说哪些事不能说。
“你想听什么?”时景问。
陆书禹从口袋里把一个小药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时医生知道这个吗?我从苏柠的柜子里找到的。”
这个东西出现的那一刻,陆书禹已经初步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很显然,这件事李泽川说对了,他是知情的。
而时景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打算再继续瞒着他。
时景曾经无数次想要拉苏柠出那深渊沼泽,也就是在这样无数次的努力中他明白,这个人,只能是陆书禹,他心里太清楚了。
陆书禹:“什么时候开始的?”
时景不放过任何一个指摘他的机会,“苏柠曾经可是你的枕边人,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