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只要我愿意告诉你,你就任我打不还手?”
“是。”陆书禹回答的斩钉截铁。
时景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出了声,“你这是想补偿?你也有今天啊陆书禹,不过话说回来,对比起苏柠收到的伤害你这根本不算什么。”
“什么意思?”陆书禹被他的笑声激的全身开始发慌。
就算时景说的那样,他在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找一个完美的借口也好,补偿也好,他没有想太多,他觉得,只要是为苏柠好就行。
因此,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陆书禹没有反驳,他甚至真的可以让他给自己来两拳,时景不动手,他自己也想的。
时景没有回答,一如既往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他右手握成拳扭动着手腕处的关节,拳头带出了一丝丝风声,陆书禹在最后一刻、轻轻闭了眼。
这一拳终究没有如期落下。
“你确实欠苏柠的,即便这一拳我真挥下去,那也是你应该受的。”
“我欠她什么?你说清楚。”
“陆书禹,我真的很想挥下这一拳,但这事轮不到我来回答,牵一发动全身你比我清楚,这么多年,苏柠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要多,你该庆幸她好好活在你身边,至于这病,我不清楚,或许早就埋下了种子,也或许她离开的这两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时景说完,转身将随意扔在桌上的白大褂拾起挂在衣架子上,“但我劝你别逼她,物极必反。”
这次谈话结束,陆属于觉得这比被打的半死不活还要难受,就好像一个被困在山洞的人,我告诉你外面的世界精彩又绚烂,告诉你打破洞口的巨石就可以看见高悬在天边太阳,但我不给你工具,就是想看你血肉模糊心力交瘁。
这样的情绪积压了许久,让他越来越不敢去面对苏柠,但内心又发了疯的想着她,他确实是栽了,陆书禹坐在车里看着大楼之上明晃晃的MN传媒几个字,接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下一场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要的一直都不是那么几块土地而已,她想要陆书禹这条命。
苏柠最近状态很差,晚上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有些时候甚至睁眼到天明,看它翻起鱼肚白,看它日漫金山,又机械般的洗漱,出门上班。
粉底都压不住她眼下的黛青,向怀柔见她这样的状态不忍心,“要不这比赛咱不参加了?”
苏柠笑着,“没事,我就是最近睡得不太好,而且都到这了,怎么能说弃赛就弃赛,我想去的,我保证给你争个名次回来。”
向怀柔比苏柠本人更有把握,只要她想,一定可以赢得漂亮,苏柠这样的性子,这辈子能绊住她的估计只有情这个东西了。
可这样的苏柠太让人心疼,疼到心脏像被人一把握住。
向怀柔瞬间也是百感交集,人生太难,事情有缓急,情绪却来的忽然,忽然之间对人生释怀,忽然之间失去信念而从此放弃挣扎。
她只希望苏柠不要放弃灵魂,不希望她没有灵魂却还活着,希望她好好活着,灵魂也尚在。
瞬间也是百感交集,人生太难。事情有缓急,情绪却来得很忽然,也许忽然之间对人生释怀,忽然之间放弃挣扎。只愿不要放弃灵魂,不希望你“没有灵魂但还活着”,而是活着,灵魂也尚在。
华灯初上,透过整面墙的玻璃窗向下望去,整天街道繁华如故,车辆见缝插针的横停,沿路行人总是匆匆,匆匆来又匆匆去,带不走什么也不会留下什么,苏柠心想,这大概就是常态。
......
距离南山尾投标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苏柠走出公司大门时,像是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扯,下意识的抬头一瞥,蓦然瞧见那个熟悉该大的身影,他背后是整座江城的灯火辉煌,如此充满希望的一个人,此时就轻飘飘的站在那,好像一场盛大灿烂的烟火散尽后散落在人间里无人问津的灰烬。
苏柠就知道,差不多了,到时候了。
她走过去,伸手环住陆书禹的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