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弦断的太突然,一切都显得太仓促,所有人手忙脚乱,第一时间根本无暇顾及。
只有林笙眼里是淡然的笑,“喏,小豹子,去吧。”
苏柠是被硬生生拽出去的,手被他聚的老高禁锢在后面的墙壁上,空调打得瓷砖上是透心的凉,一点一点传入身体里。
背后是冰霜,面前时熔浆。
他身着一件宽松猛地T恤,手臂上的青筋突起,宛如少年朗朗,像苍青起伏的山脊,却有种骇人的清劲,那双黑目直白而锐利,“苏柠你脑子清醒一点,里面在干什么你一清二楚。”
那双眼睛里有钩子,无声的勾引这她,心里像有海浪扑棱着,一眼,只一眼苏柠升起来的近乎毁灭的意志又被扑灭。
这么多年了,其实一直如此,无甚见长,只是他不清楚而已。
苏柠一直都藏得很好,现在也是。
无需多的,只要一个轻蔑的展唇微笑。
“你什么意思?”
他声音嘶哑,挠人心肝。
可你看,这么轻易的他就已经心态失衡了,苏柠觉得渐渐掌握了技巧。
他不太绅士的把苏柠拽进了包厢,里面变怀柔,向怀榉,李泽川,改在的都在,不该在的也在。
向怀柔从没见过陆书禹真正发脾气的模样,有些犯怵,但还是在维护苏柠,朝他吼道,“陆书禹你朝苏柠发什么脾气。”
陆书禹受了苏柠的气显然不想再受外人的气,但他实在是头痛欲裂,脚步虚浮的只剩那满腔的怒火支撑,他怎么能不气。
事实上,她刚从那样的气氛下来,整个人还有点懵,苏柠打开手机开始点歌,屏幕一滑开,手机上是那通被陆书禹打断未拨出去的110。
苏柠点了首《一无所有》
在座的不敢出声,气氛实在太诡异。
前奏响起前,苏柠握着话筒,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总要爱点什么恨点什么才能活下去,谁也别说谁高尚。”
这歌其实苏柠不会唱,她只呆呆的坐在沙发里看着屏幕,都没发现陆书禹什么走的。
以往他总是轰轰烈烈,来去都是,这次估计是真的被苏柠气到了。
果然又下了一场雨,雨雾将散未散,绕在半空数不尽的寂寥。
月亮黄澄澄地倚偎在天边,雨水丰沛充盈的空气里,欢声笑语不断。吃饱喝足的人们作鸟兽散后步履仍匆匆,似乎永远都有赶不尽的下一场。
陆书禹自己一个人,也没下一场了,所以他站在门口看路人聚散,看路人告别,看路人们热血沸腾地朝向天明。
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总得爱点什么恨点什么才能活下去,说到底不过一包白粉沫,能有多高尚?
温柔的女人说起狠话来最要命,陆书禹后来回想这话都觉得自愧不如,苏柠这性子,到底像谁,又狠又利,像流言蜚语里畏罪自杀的她爹,还是一蹶不振躺了12年的她母亲。
可能谁都不像,被后天逼出了这样一个苏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