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柠一步步踏上台阶,仿佛脚底生根,每挪动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二十几年来她第一次踏上这长长的台阶。
几人走到墓前,身上已结了一层霜,细小的水珠挂在发丝上,她望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往事穿过时间的长河又一下下敲打在心尖上。
从这个位置望下去视野很开阔,墓前很干净周围散落着几只燃尽的蜡烛和枯萎的白菊,像是有人来过。
“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陆书禹沉默不答。
苏柠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了这块墓地吗?”
被问的男人等着她往下说。
“这块墓地,是我后来迁的,那些讨债的人找不到这里。”
免得扰他的清静。
陆书禹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
“以前我也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陆书禹说:“我知道。”
陆书禹见过那样的场面。
陆家的人,感情向来寡淡,亲人之间都可以用冷漠形容,无事不联系,逢年过节类似于例行公事,也坐不齐一桌人,其乐融融的氛围仿佛会使他们浑身不舒服。
苏柠指了指他身后的墓碑,“这是沈沐泽的父亲。”
陆书禹回头看了一眼,问:“所以?”
“他父亲死在我父亲的厂子里。”
“他们都说我父亲害死了很多人。”
陆书禹:“这不关你的事。”
他连安慰人都是这样冷冷清清,既然不关她的事,那怎么总是有人来提醒她。
陆书禹望进她的眼里,里面深不见底望不到头,她不单纯,不美好,但不同于常人的经历让她那双眼充满了故事,多看一眼,都会想多探进一寸。
精神层面的东西最令人无奈,虚无缥缈,无从下手,但又真真切切的影响着一个人,支撑着一个人。
苏柠走到沈父墓碑前,那里摆放着一样的蜡烛,一样品种的白菊,有人来过,并且同时认识两人。
这个人是谁,不用脑子也能想到。
陆书禹眯着眼看了那块墓碑许久,“你来就是比为了说这个?”
“听说南山尾要建设新兴城市?”
“你怎么知道?你们配音演员也关心这个?”
苏柠勾唇:“沈沐泽不是抢了南山尾西街的商铺?谁会做亏本的买卖?”
陆书禹有些愣住,眼前的女人从上而下流露出来的自信像一朵挂着露珠盛开的妖艳玫瑰。
她愈发不一样,愈发不可收拾的揪住他,这股隐晦的感情似乎有所察觉,这不单单只是肉欲上的满足,是想要从身到心的占有欲。
是陆书禹疯魔的根本。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苏柠面向他:“很简单,我要你给我牵个线,我想接触一下江城所有医药企业的掌权人。”
陆书禹挑眉:“所有?你野心够大的。”
“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医疗协会在选企业代表,说不定我能帮你。”
陆书禹笑的更大声了些:“你能帮我什么?”
苏柠故作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她从手机里调出一个语音文档,昨夜的疯狂从手机里外放出来,“最好还是不要影响你的竞选。”
这是**裸的威胁,相比于两年前露骨不少。
陆书禹不屑的笑笑,“苏柠,你还是老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