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醒过来时,入目就是一片白,通过装修风格,和次日鼻腔的消毒水味,她很快判断这里是医院。
还没来得及回神,目光被椅子上一抹身影牵住。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他坐在窗边,腿敞开,两臂撑在膝盖,半身向下弓着,双手交叠,抵着额头。
他头发往下垂着。
他身侧放着一个烟盒,半开着,里面已经空了,只有一个金属色的打火机。
风再次呼啸而来,吹散了她眼底一秒涌起的水雾。
苏柠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出声:
“陆书禹?”
他动了一下,抬起头。
眼睛是红的,全是血丝。
一夜没睡的象征。
他在这坐了一晚上?
陆书禹见她醒来,起身走过来,他在她身旁站定,脸上的疲惫很明显。
“怎么回事?”
她开口,发现声音有点颤。
陆书禹嗓子很哑,“阑尾炎,疼晕在家里了,晚点就不是阑尾炎这么简单了。”
苏柠点头不语。
“医生说你各项指标都不达标”他捏了捏鼻梁,重新看她,双眼皮褶变得明显,“怎么照顾自己的?”
他语气很淡,苏柠却听出了一丝责怪的语气。
苏柠定定看着他。
陆书禹回望,这么多年,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
沉默,冷淡,隐忍,又疯狂。
她归来后从不隐藏情绪,不知怎的,她的悲喜,爱憎,全都是最直观的表达。这让她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真实的让人心疼。
这一定是错觉,陆书禹心想。
她的眼帘里,各种情绪交织形成的一场风暴,就能占满整片山河。
一个人,就是她的全部。
苏柠微微动身,想寻个舒服的姿势,疼痛感从腹部传来,气息轻轻一抽,床头立马出现了男人的手。
“别乱动。”
恰逢此时时景带着护士进来查房,陆书禹盯着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眼里翻涌着情绪。
苏柠的思绪别扭地无处安放。
时景问了苏柠的情况,每次都被陆书禹抢先回答。
不知道又安的什么心。
窗外,今天阳光灿烂,正斜斜的挂在树梢。
查完房他也不走,拖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定,还故意亲昵的摸了摸苏柠的额头,苏柠想躲,但被动的无处可躲。
陆书禹嗤了一声,“时医生这么闲?”
时景看了一眼药瓶里缓缓滴落的药水,“陆总这么一个大忙人现在倒是闲下来了,苏柠最严重的一次你人呢?”
陆书禹皱眉:“还有哪次?”
苏柠头偏了偏,“你们都走吧,一左一右守在我身边,我怎么休息?”
时景看向陆书禹,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干脆也不动。
苏柠朝他使眼神,时景回了他一个会心的微笑。
罢了,随他们,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许是药物的的后劲,又沉沉睡去,一直到傍晚,正巧赶上夕阳。
陆书禹还在,他立在窗前看向外面,随着呼吸背部微微起伏。
察觉到声音他转身,“醒了,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