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禹有些不敢置信,手指快速拨着苏柠的电话,没有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听着他心里发凉,他不愿相信,拨了第二通。
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指尖已经在微微发颤。
他甚至还在心里想着或许是她真的在气自己的爽约,气自己的食言,气到就连电话都不想让他联系到。
他双手握住手机,在微信上调出苏柠的微信。
被拉黑了。
陆书禹嘴角无力的勾了勾,自然是想不通,他想抽根烟,薄唇抿住烟头,深吸一口,喉结上下涌动,再呼出来,烟雾顿时弥漫,遮住那双锋利又冷漠的眼。
“苏冰块,你怎么敢?”
白纸黑字上,已经签上名字的离婚协议上,陆书禹的眼神死死的定在那落款上看了许久,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字迹。
抽完一根烟,他手指捻起那张轻飘飘的纸,不知道是不是字迹的错觉,他突然觉得这房间有些空**的可怕。
他打开衣柜,她只带走了,之前他自己带来的东西。
他在房间中央站了好久好久,最后头顶着三丈高的火气出了门。
他要把她找出来,找出来问问究竟在气些什么,顺便问问她,自己为什么会受到她的影响,尽管他曾经自己放下豪言,谁都有说结束的权利。
她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当初结婚只是甩给他一个从天而降的孩子,如今离婚有一声不吭的走开。
究竟把他陆书禹当什么了?
陆书禹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践踏。
不允许苏柠以这样的方式说拜拜。
--
苏柠的朋友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起初他还能安慰自己惯一次他的任性又何妨。
到现在的,他几乎是找遍了江城大大小小的地方,一连几天。
他不相信这样一个人能够在江城平白无故的人间蒸发。
李泽川头一回看见来自陆书禹**在外的执着,这就是他的本性,他这才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他要栽了。
晚风浓烈,夜里温度比白天还要低,他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在院子里走了几步。
然后,止于一棵树下。
那是院子里的老树,茂盛的很,枝干粗壮,枝桠繁冗交叉,新芽也能连成海,能遮天蔽日。
陆书禹坐在底下的石凳上,他被完全融在树阴里,再连同树阴一起,沿进无边的黑夜里。
他刚遭受了陆老爷子一顿棍棒教训,这次他没有躲,要是放在平日,他一定一手夺了他的拐杖扔到一旁。
但这次,他静静的忍受,身子微躬着,垂着头,一身傲骨好像被敲碎了,不知道是被老爷子手里的拐杖还是那个已经消失一周的女人。
李泽川走过去,看到的是一地的烟头。
他最近总是用这种沉默的方式的等着。
如果他不问,不来找他,他就一直这样,近乎偏执的死守在这里。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绝望的眼底全都是滚烫的炽热。
李泽川走到他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身子下躬的弧度犹如一个弦被拉到极限的弓箭。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陆属于对她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凶猛许多。
陆书禹抬起头看他,眼神黑漆漆的:“她人呢?”
“不知道。”
意料之中。
“怎么就不见了?”
“回去睡觉,你看看你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贞子见了都摇头。”
陆书禹往嘴边递烟的手停住,然后沉沉道:“她可真心,消失之前还给我留了一张离婚协议,果然是她苏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