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陆才梁自然是希望几人逗呢那个回老宅一起守岁的。

陆书禹浑身都烦，一股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讨厌这里，讨厌陆家，讨厌心口不一的那几人。

他知道苏柠亦是如此，或者说是，没有人会喜欢。

但把借口甩在苏柠身上时，她却说：“回老宅守岁吧，一家人热闹。”

苏柠不想回到壹号湾与陆书禹单独相处，她甚至有些害怕自己忍不住会说些什么话来给自己找难堪。

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她就是要不动声色的给他找不痛快。

苏柠弯唇应着陆才梁的笑脸。

陆书禹好整以暇的坐着，唇角勾笑看着苏柠，看的人发虚。

但事实是，车开到一半，陆书禹临时变了道，直接往江边的中心岛而去。

按照江城的习俗，每次到了重大节日总会在岛中心放一场盛大的烟火。

两人到时，江边已经围满了人，大多都是年轻小情侣。

大少爷怎么可能跟人群挤在一起，自有安排。

码头的岸边停着一艘游轮，游轮的方圆500米被栏杆包围。

苏柠跟着他在众多目光中上了那艘叫一令号的轮船。

甲板上覆着薄薄一层月光，像缓慢铺洒的流体琥珀，漫过场夜雾。

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风吹拂而过，陆书禹的手机在口袋里叮叮乱响，他却不理。

应是灯光的缘故，眼里像是嵌了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江对面高耸的钟塔上LED屏亮起了倒计时，岸上的人群大声地数着倒计时“6,5,4,3,2,1。”

天光乍现，黑压压的高空亮起了一朵又一朵。

苏柠柠生平第一次看烟花，这一刻多么美好，有情人在人群里相吻相拥，他们互道新年快乐。

突然，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把她拽进一个强壮有力的怀抱里，陆书禹拥着她“新年快乐。”

互道新年祝福本是一件开心且浪漫的事情。

可苏柠只觉得，心里的酸涩是真的，烟花的美也是真的。“陆书禹，新年快乐，不知道祝福你什么，那就希望你永远潇洒坦**，没有遗憾。”

陆书禹轻笑：“我堂堂陆家掌权人，半个江城都是我的，能有什么遗憾？”

对，他能有什么遗憾呢？他坦**成性，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今天我允许你对我许三个愿望，那些你没有完成的事情，我都替你完成。”陆书禹说这话时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他在试探她的心，如果她说的是想走，他也会满足。

过了许久，黑夜里绚烂的花朵全数绽放完毕，天边留下了一缕未被风吹散的烟雾，那一点点萧薄带着丝丝火药味。

苏柠摇头，不敢多求，劫后余生的日子里，她只图苟活，她被变故打入消沉的底端，她不认为自己有迎难而上的勇气。

人群开始在意犹未尽中渐渐散去。

烟花的美都是只美那么一瞬间的，就像爱情本也是世界上时效性最短的东西，毕竟苯乙胺不会一直分泌，苏柠来说就算只美那样一瞬间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了，有那一瞬间，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