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少女表情平静，眼神诚恳又认真，她说的不是假话，他知道。

宁休挣扎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我以前有名字，也有亲人。”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姜映皱起了眉头，根据她以往看话本的经验，他绝对有个恶毒亲戚，还有一团浆糊似的家。

宁休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眼神有些伤感：“我娘是正头夫人，我外祖家在我外租过世后不复以往，和我娘的联系也少了，我爹就不顾我娘，在七年前将外室带回家。”

姜映没有见过这样的宁休，这样的他看起来才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没有那种老成寡言的性格。

宁休缓了缓，见她没有露出不耐的神情，继续说：“带回来的不止有外室，还有外室所生的一对儿女，这些我娘都不知情，后面跟了我娘很久的丫鬟和我说，我爹当时娶我娘的时候答应过她，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夫人，永不纳妾，才过了七年他就忘了。”

“而他把外室带回来的那天，在府里宣布要娶那个女人作为平妻，我娘不答应，他就嘲讽她，她已经没有有力的娘家，也没有人会去帮衬她，没有利用价值的她有什么资格不答应他的话，在那个家里只有他说话的份，还把她身边的下人丫鬟都发卖了。”

姜映震惊，这不就是凤凰男上位后踹掉原配吗？

死渣男！

“然后呢？”她愤愤不平地问。

宁休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然后我娘被气病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我爹的手笔，他明媒正娶迎娶了那个女人为平妻，而那个女人所生的一对子女被他如珠如宝的护着，地位不弱于我这个嫡长子，甚至比我的地位还要高，那时候我才七岁，身边的下人少了很多，都换上了新的人，也不许我见我娘，有一天我娘身边侍候的丫鬟半夜偷跑过来和我说，那个女人天天去嘲讽我娘，说早在我娘和我爹新婚时，她就和我爹在一起了，只有我娘这个傻子被蒙在鼓里，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之后——”

说到紧要关头，他顿住了。

姜映也摒住了呼吸，其实后面怎么样，她隐约能猜得到一点。

“我是不是很没用？”宁休没有继续说下去，转头问姜映，笑容苦涩极了，眼中满是恨意。

姜映摇头，她并不这样觉得，当时他年纪小，没有反抗之力很正常，所以并不是他没用。

听他说的，她都想去帮他手撕渣男爹，收拾恶毒女了。

“不是你没用，是他们太毒了，之后他们是不是对你下手了？”

像这种连七年的夫妻之情都不顾的男人，任由别的女人踩在发妻的脸上，宁休他娘的死有八成和这对狗男女有关。

虎毒尚不食子，可那是虎。

人就不一定了，有的人为了上位，什么都能做出来。

宁休点头：“你猜的没错，在我娘去世的三日后，那天夜里我守在灵前，我娘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半夜从门外扔进来一把火，我想打开院子的门，却被从外面锁上了，火一把一把扔进来，想把我烧死在里面。”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很可惜，他们没烧死我，我娘身边的丫鬟爬进来，带着我跑了出去，我带着我娘留下的东西离开了那里。”

姜映很想问，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年，我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后面碰到了那几个男人，到了这里。”

宁休说到这里，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至少到这里之前，他干完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