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先前是我家的头牌姑娘。不过在不久前，已经被她娘赎回去了，我可是赔了不少银子呢。”

听到这里，孙贺荣的面色微微一变。因为帮着季小茹赎身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快速正色之后，又问：“季小茹怀孕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何姨回答的干脆利落。

“你有把这件事告诉过旁人吗？”

“没有。”何姨利落否定，之后又跟了一句，“院子里的姑娘们看似风光，其实也不过是艰难讨生活的普通人。很多客官在知道姑娘们怀有身孕后，大都表示嫌弃，所以我们是死都不会去说这种砸自家招牌的事。”

孙贺荣又问：“你有没有与李娇娘说起过此事？”

“没有。”

没想到，原本平静的对话，在何姨说出第二个否定句的时候，就惹得眉娘情绪激动起来。她大叫着，试图冲到何姨面前拉扯：“你胡说，肯定是你和李娇娘说了我家女儿被赎身，还怀孕的事情。这才让她钻了空子，好让你们能够有机会对她狠心下杀手。”

因为被衙役们拦着，眉娘没能冲到何姨面前，却哭哭啼啼的跑到李崆面前跪下，不停的说道：“李大人，我家女儿从小乖巧懂事，因为生性善良，还被宜兴城的人封了个活菩萨的头衔。我家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可倚靠着绸缎庄生活，日子过得也算殷实。像她这样的女子，平日里的生活简单又幸福，怎么可能会和烟花之地有牵扯。”

“岂料，自从认识了李娇娘，不知道我家女儿哪里得罪了她，李娇娘先是几次算计我家女儿，还把她的贴身丫鬟拐走，也把我那苦命的女儿卖进了青.楼。想我一个弱女子遭此厄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变卖了所有的家当，费心费力将女儿从那魔窟中赎身成功。”

“她李娇娘不是背景强，能力大，没人敢惹吗？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女儿随我从丽春院出来后，也再没了旁的心思，只想要与我一起归隐山林，重新回老家过平静日子。谁能想到，李娇娘知道我女儿逃走的消息后，不知道用什么什么方法，竟然哄骗的我那傻女儿孤身来到李家村赴死。如今她和腹中的孩子全都丧于李娇娘的手中，还请大人帮忙做主，还我家女儿一个公道。”

说完这一席话后，眉娘匍匐在地砰砰磕头。

石子在她额头上，留下了红色的伤口，却疼在了围观者的心上。

那些经常进城办事的村里人，对于季小茹的名号自然也听说过一些。

先前听说她进了窑子，还为此感叹过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再听眉娘说起此事，仍旧觉得难以置信。更让人不敢相信的，这件事原来是李娇娘做的啊。

一时间，村民看向李娇娘的视线里，竟是充满了探究的情绪。

对此，李娇娘依旧一言不发，只静静的与自家人站在一起。

反倒是奶奶刘氏的情绪最为激动，颤抖着身子，指着对面的眉娘骂道：“你个没心肝的，别以为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全都被你的骚媚样糊弄过去。分明是先前季小茹算计我家娇娘，把她卖进窑子不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走到今天都是她自作自受，关我们娇娘什么事。还有，你刚刚说的被我们家拐走的那个婢女，如今就在这里，究竟是季小茹那贱蹄子耍心眼，想要害人不成，还是我们的过错，让娇娘的小妗妗亲自与你们说。”

说着，她冲着坐在远处的春儿连连招手：“好孩子快过来，你和他们好好说说那季小茹究竟是怎么个肮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