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众人就把视线转移到了人群后面的春儿身上。

因为怀有身孕，春儿进出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撞坏了肚子里那个得来不易的小宝宝。如今见刘氏点明要自己说话，春儿赶紧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才准备开口，就被一旁的李娇娘，将未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不管小妗妗以前做过谁家的丫鬟，现在她是我的小妗妗，是我小舅舅的妻子，也是王家的媳妇。且她的肚子里，还怀着王家的后代。左右小妗妗与今天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依我看，当初的恩怨种种还是不提也罢。”

李娇娘的一番话，正中春儿的心事。

自从季小茹出现之后，春儿的身份就显得尤为尴尬。

很多次她都想要出面劝阻，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不了了之。

如今季小茹已经没了性命，当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实在不愿意再念叨旧前主人的不是。

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想要对李娇娘的杀人嫌疑置之不理，而是觉得那件事与今天的事情，并无太大关联，不说也罢。

众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人为难春儿，要求她必须做点什么。

刚刚如果不是因为刘氏的情绪突然激动，自然也不会想要为难她。

春儿的面色涨红，冲李娇娘感激的说道：“多谢娇娘体恤。不过，既然话头已经转到了我身上，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当初的情况。当时之所以嫁给忠良，的确是我家小姐暗中授意的。她当时与我说过，只要这件事做成，不管结果如何，对她都是有利的。只是我后来渐渐和忠良有了感情，不想要再被小姐利用，才借着她陷害娇娘进红楼的那一次，彻底脱离了小姐的掌控。”

“你胡说。”眉娘气急大叫，“大人，她在说谎，她现在已经被王家的男人搞得五迷三道，根本忘记了良心两个字怎么写。”

“如果我继续帮着小姐隐瞒此事，才是真的没良心。”春儿当即反驳。

“那好，你说是我家小茹安排你和王家小子结婚的，那么你自己说说看，我家小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眉娘的面色涨红，尤其在看向眉娘那双笃定的眸子时，她的眼眶中不由噙满了泪水。

她怎么会不记得。

当时因为想要刺杀县令孙贺荣，季小茹亲自潜进县衙去做此事，却被孙贺荣抓了个正着，并将她关进了县衙大牢。

虽然季小茹在不久之后，还是安然归来，可她的性情却因为此事，比以前变的更加暴躁。说到底，还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她的声誉。

那时候的眉娘，同样为了此事着急上火，后来更是召集了府上那些，知晓此事的婢女小厮，逼着他们发下毒誓。大约是说，要是有朝一日有人敢对着外人说起此事，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巧的是，那些个发毒誓的人中，也有春儿。

只要想起当初在季家发下誓言的场面，春儿就吓得全身发抖，一股寒意陡然从心底，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令她仿若置身冰窖般难受。

突然，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将她从背后轻轻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