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耘的心里如明镜儿似得,尤其在看到面前李娇娘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晶亮的眸子时,对于自己的猜测便更加肯定。
偏生当着李家人的面,他不能说明。
该死,计谋耍不过她,就连吵架也不是对手。
偏生不明所以的奶奶刘氏,还在这时候帮倒忙,她一边掏出帕子帮着李耘擦拭身前的酒渍,一边喋喋不休的劝说道:“耘哥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样的小孩脾气。你姐姐不过是稍不留神,帮你斟酒时溢出来一点,又不是故意的,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好歹也是在新式学堂读书的人,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耘气结,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偏生李娇娘又装无辜的与他开口道歉:“耘哥儿对不住,刚刚我一时走神,好心办了坏事,还请你不要再生我的气。都说欲满则溢,看来酒满也是会溢出来的。”
其他人只以为俩人是在针对溢酒这件事说话,耘哥儿却很清楚,刚刚李娇娘说的那番话里,只有“欲满则溢”这句,才是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听着李娇娘的“道歉”,李耘只觉得更加生气。
偏生奶奶刘氏,还一个劲的劝他要大度,似乎他不开口原谅,就是自己小家子气,在与溢酒这件事不停较真。
李耘当真是有苦无法说,气的快要爆炸。
正在这时,好在张氏正随着张家婆子从外面进来。
看见一屋子人正要求自家儿子道歉,虽然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氏在进门后,只不动声色的将此事掩盖了过去。
她先是冲公公李老汉与婆婆刘氏施礼,继而说道:“儿媳不孝,劳烦二老三番五次前来接我。刚刚我娘已经骂过我了,儿媳也想通了,任由什么事也不如照顾自家儿子重要。儿媳这就收拾东西,随公婆一道回去。”
上一次刘氏与耘哥儿和柠哥儿一起登门,说了大半天话,竟是连二儿媳张氏的面都没见到。张家人还说,要她下一次过来的时候,把李娇娘也带过来。
虽说刘氏不明白,张家人提这样的要求究竟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碍于二房家两个哭哭啼啼的孩子,乖乖照做了。
这一次,李家浩浩****来了一群人,果然是将张氏顺利的请了回去。
刘氏一时高兴的,忘记去寻张氏的麻烦,只开心的招呼家人一起回去。
告别了张家人,李家的马车再次在一片瞩目中,离开了白家庄。
唯一不同的是,来时负责赶车的周琰,再回去时,被李老汉撵进了马车里,与一群女眷坐在一起。而他则是抄起马鞭,吆喝着赶着马车前行。
李成与李耘和李柠一起,随着马车走在后面。
坐在马车上的张氏,先是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周琰,紧接着恭敬的说道:“先前竟是不知周捕头乃是皇亲国戚,咱们两家地位悬殊。以后周捕头与我家娇娘成亲后,还请对李家多多照拂。”
“娇娘是我的妻,周琰自会对她细心呵护。”
“先前听我娘说,周捕头说你并没有皇室血脉,既然是没有皇室血脉,又为何会以皇亲自称?周捕头莫要误会,身为娇娘的娘家人,我们自会为了娇娘的终生幸福考虑,这些事,还是问清楚才踏实。”
张氏就是会说话,张口闭口以李娇娘的娘家人自居,好让她的问话,显得不那么突兀。
偏生周琰对她的小计俩再清楚不过,对此只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此事,等回去后,我自会与爷爷奶奶,与岳母大人细细明说。”